臂弯里挎着西服外套,吴楚之转过拐角后,赶紧将领带松开。
小月牙儿毕竟是新手,系的实在太紧了,他都快被勒断气了。
将领带打散,吴楚之准备自己重新系上。
脚步声从下面传来,伴随而来的便是一阵女孩的叽叽喳喳。
一听声音,便知道是两个邪恶妇女。
毕竟那天早上的尴尬,太让人记忆深刻了。
吴楚之来不及躲避,站在楼梯上落落大方的和她们打着招呼。
不过此时他的模样落在慕瑶、关佳佳俩女眼里,就别有意味了。
满脸通红,衣衫不整,仿佛就是刚做完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慕瑶玩味的笑笑,浅浅打过招呼后,便和关佳佳径直离去。
毕竟还不熟,总不至于尬聊吧?
吴楚之眨巴眨巴眼睛,摇摇头,领带也不系了,赶紧溜走。
关上门的萧玥珈,心里顿时便有些空荡荡。
随即她小脸便皱巴了起来,发起了愁。
这要是回了燕京,可怎么办啊!
她微微叹了口气,回到洗手间,整理自己的衣服。
抬头看看镜子,萧玥珈嘟起了下唇,一脸的不忿。
这个坏哥哥!
全皱了!
这怎么穿得出去!
她只好回到房间,又将酒店的熨斗熨板拖了出来。
脱掉衣服后,她忽地一笑,做贼一般的走到衣柜里,从吴楚之的背包里取出一件黑色恤来。
这个坏男人,这几天晚上都不会走的。
将衣服捧着手里,她凑上去闻了闻,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萧玥珈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吴楚之的恤挺大的,她穿在身上,衣长直接盖住了屁月殳。
她凑到洗手间的镜子前左顾右盼,脸上挂满了傻笑。
忽地,门被打开了,萧玥珈心里一慌,将洗手间门翕开一条缝看去,见是慕瑶和关佳佳,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是服务员。
门钥匙有两把,另一把在慕瑶手里,她能开门很正常。
“吓死我了!你也不说一声。”萧玥珈出来后便是一阵埋怨。
慕瑶和关佳佳望见她此时下衣失踪的模样,对视了一眼,而后冲进卧室。
萧玥珈被她们的举动弄懵了,疑惑的跟着走进卧室。
看着床上皱巴巴的衬衣、套裙以及凌乱的床单被子,慕瑶和关佳佳笑得很是玩味。
“你们这进度不错嘛,晚上都玩起制服诱惑了?”关佳佳婆娑着自己的下巴,贱兮兮的笑着。
“你们想哪儿去了?他,他是早上来给我送早餐的。”萧玥珈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担心她们不信,她还踢了踢茶几边的垃圾筒,“你们看吧,早上我们吃的醪糟粉子和叶儿粑,我一个人也不可能吃那么多吧?”
关佳佳乜了乜垃圾筒里的物事,笑眼盈盈的点着头,“嗯,我们信了。”
话是这么说,可她的脸上满是不信的模样。
萧玥珈有些百口莫辩,跺了跺脚,“爱信不信!”
慕瑶嘿嘿直笑着,“我们懂,我急了,上个洗手间啊。”
说罢就往门口走去。
萧玥珈心里一慌,完蛋,里面还晾着吴楚之昨晚换洗的内裤。
不过瞬间她便安定了下来,没有吱声,早上她拉了浴帘的,应该看不见,不能不打自招。
萧玥珈镇静的拿起熨斗,重新熨烫着今天要穿的衣服。
至于现在身上的恤,推说是睡衣就好,女生买大几码的衣服做睡衣,也是常见的事。
正好这件衣服上只有一个湖人队的标记,她也是湖人队的忠实拥趸,解释起来并不麻烦。
半响,慕瑶出来了,背着手凑到萧玥珈面前,贱兮兮的问道,“昨晚他真的不是在这里睡的?”
萧玥珈平静的点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慕瑶双手从身后伸了出来,一左一右各举着一把牙刷,“来,解释解释,为什么有两把牙刷,而且都是湿的。”
萧玥珈手里稳稳的,也不慌张,“醪糟粉子那些都是糯米做的,粘牙,我让他刷了牙才走的。”
说罢,她抬起头反诘了一句,“爱干净,有问题吗?”
慕瑶哼哼了两声,“我劝你老实交代,大家熟人熟事的,别逼我们啊。”
萧玥珈没有理她,不慌不忙的走进洗手间穿上衬衣和套裙。
呵呵
诱供是吧?
没门!
打死我也不招!
何况,你们还有什么证据?
心中笃定的萧玥珈嘚瑟的笑着,走出来后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戏谑的看着她们。
这个笑容落在慕瑶和关佳佳眼里,就很是不爽了。
嘿嘿
还在这里装纯洁少女是吧?
真当姐姐们这妇女是白做的不成?
慕瑶走到床头,寻觅着什么。
穿好衣服的萧玥珈抱着双手,一脸的疑惑。
忽地,慕瑶转过身来,冷冷一笑,将手摊开放在萧玥珈面前,嘲讽的问道,“请问,这是什么?”
萧玥珈见状脸色一变,慕瑶手心里的赫然便是两根短短直直的头发。
关佳佳也趴在床上找着,不多时,手里又是七八根,笑嘻嘻的伸到萧玥珈面前,也不说话,满眼的戏谑。
萧玥珈浑身麻了。
她怎么知道还有这种事
“你们听我说,我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赶紧站起来解释着。
慕瑶和关佳佳抱着手,一脸的不信,“我们上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刚出去,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难道你想说,昨晚你们还是睡得素的不成?”
萧玥珈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我们发乎情止乎礼啊!”
见她还是嘴硬,俩女直接动手翻着她的衣领。
萧玥珈吓得赶紧挣扎着,可战五渣的她哪是两个妇女的对手,不多时便被她们翻到了证据。
“呵!”
“呵呵!”
望着被她们解开衬衣的萧玥珈气喘吁吁、钗横鬓乱,香肩上紫红印子一大片,俩妇女嘚瑟的笑着,“你管这叫素的?还嘴硬不?”
其实她们心里有数,昨晚肯定没有发生什么,床单上面没有落红,萧玥珈也没有行动不便。
最关键的是,房间里、床单上没有海的味道。
萧玥珈百口莫辩,气得抓狂,朝她们扑了过去,慕瑶和关佳佳笑得花枝乱颤在房间里东躲。
好半天三人才消停了下来。
“行了行了,相信是素的了,行了吧。”慕瑶趴在床上安慰着眼泪都被气出来的萧玥珈。
萧玥珈委屈着小脸,“本来就是素的,怎么和你们说不通呢!我们还没有那个!”
关佳佳嘿嘿一笑,“没有那个,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说吧,你们怎么玩的?”
吴楚之离去时那满脸通红的模样,她们又不是没看见。
“答辩过啦?”
随着吴楚之的点头,病房里面的楚天舒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他被郑雪梅要求断绝一切外来通讯,专心静养,吴楚之也只得跑这一趟。
这种报喜的事情,还是得当面说。
“行了,赶紧滚吧,早上事情最多,以后的担子就你挑起来了”楚天舒挥了挥手。
吴楚之也不矫情,跟一旁笑得正欢的小舅妈丁晶告别后就离开了。
癌症病人,周围的人越把这病当做一回事儿,他自己的心理越紧张。
等丁晶关上了病房门,楚天舒兴奋的拳头击了击掌,“嘿!祖宗终于开眼了,没想到我老楚家将来还要出一个博士!”
丁晶也笑了起来,她倒不在意吴楚之会不会成为博士,这个儿子一般的外甥又重新站了起来,这才是她最高兴的。
病房门又推开了,郑雪梅手插在白大褂兜里,带着一群学生走了进来,“什么事情那么高兴?俩口子脸都笑烂了。”
现在正是查房的时间。
楚天舒冲她挑挑眉头,一脸的喜气,“你未来的女婿,答辩过了。”
郑雪梅笑着点点头,“昨天莞莞就告诉我了,恭喜恭喜,楚楚这硕博连读稳了。”
“同喜同喜!”
人群里覃风的脸都变了。
什么情况?
什么硕博连读?
他们说得是吴楚之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身正装的吴楚之走出了电梯,前台的何孜孜冲他挤了挤眼睛,而后大声的说着,“总经理,早!”
吴楚之白了她一眼,站在门口等了十来秒,才走进办公区。
随着他的脚步,员工们纷纷的给他打着招呼,吴楚之一一的回应着。
忽地,他脚步一顿,转向了一边,“刘强,别藏了,我都看见了,你别到时候把汤汤水水的打倒在办公室了。”
被他点名的刘强苦笑的从桌下端出一碗海带汤,手指勾着的塑料袋里,还有几个小笼包。
吴楚之笑道,“行了,都拿出吧,躲躲藏藏的做什么?当我不知道你们的鬼把戏?”
办公室的众人嘿嘿直笑起来,纷纷从桌下端出早饭来。
看着还有人将酸辣粉藏在抽屉里,吴楚之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何孜孜那么大声的打招呼,本身就有问题,何况从小就在这里泡大的,怎么不知道这些门道?
越年轻越懒。
他走过去,拿起李强的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笑着开了口,“呦!机关食堂的包子,刘强你真是舍得跑啊!”
刘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吴总,我错了,下次不在办公室吃了。”
吴楚之摇了摇头,“今天是我来早了点。你们该吃还是吃,都是年轻人,懂得起,想多睡一会儿嘛,但是上班时间就别吃了。
不过,建议你们还是早起一点点时间,坐在家里或者店子里面舒舒服服的吃,不好吗?”
见众人答应下来,他扯过一张纸巾擦擦手,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烧开水,洗茶具,泡茶,吴楚之一边等待着报价函,一边琢磨着上午和周老板的会谈。
用小舅的病情拖了一周多的时间,周老板早就是热锅上的蚂蚁。
早上第一件事依然是核价工作。
“电子是疯了吗?”李富根拿过打印出来的单子,一脸的诧异。
吴楚之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开始皱起了眉头,“又是全线下调?”
“小吴总,我们要不要囤上一波?从4月12号的高点算起来,已经下跌了25了。”李富根询问着吴楚之的意见。
既然公司现在是吴楚之说了算,那么就算他心里再笃定,也只有建议权没有决策权,一切得等吴楚之拍板。
吴楚之明白他的意思,利用总代拿货的优势,囤积一批内存条等待涨价,一则是挣总代与区代之间的差价,二则是挣市场间装机的差价。
不过,他还是摇摇头,电脑上有每天的报价存档,很容易便拉出一个走势图来,
“李叔,你看,目前的降价曲线太过平滑,目前颗粒市场也是同步的在缓缓下行。
没有特殊事件下的这种走势,我怀疑是有什么信息我们没有掌握,这种情况下,我倾向于以不变应万变。”
建议被否,李富根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本身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无非是少挣一点。
当家人有自己的主见,才是最重要的。
加加减减后,吴楚之通过电子邮箱,发布了今日的装机基础报价和对外区代提货价格。
而装机店和区代则会根据吴楚之的这份价格,再次制定当天的销售价格。
“待会真不需要我陪你?”李富根收起了单子,略带担心的问道。
吴楚之的第一次商务会谈,只带着主管数码产品的龚明和合规部门的负责人刘辉,他总有点不放心。
吴楚之笑着拍拍李富根的膝头,安慰他,“没事的,李叔,总要迈出那一步的。要不是龚叔管着这块,我觉得他都不用参加,没必要浪费时间,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是他有求于我们,不是我们求着他,反正这玩意儿,价格合适我们就接,不合适拉到。”
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但是谈判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李富根是担心吴楚之年少气盛,被人坑了。
见他主意很正,他也不好说什么,从办公室退了出去,琢磨着待会和龚明好好说说。
当周先科被龚明带进来时,吴楚之正在电脑上查阅着资料。
“周总,这是我们的总经理,吴总。老董事长的继承人。”
龚明话音刚落,周先科就上前一步伸出了手,“哈哈哈,小吴总真是年少有为啊。”
楚天舒住院时,来过两趟的周先科对吴楚之是早有耳闻。
还在进行论文答辩的总经理,真是少见。
好吧,二代嘛,能理解。
吴楚之不动声色与周先科握了握手,“周总客气了,您白手起家的事迹,我可是久仰了。”
寒暄几句,几人在茶桌前坐了下来。
主人位的吴楚之没有丝毫怯场,耐心的烧水、沏茶。
周先科望着对面貌似沉稳的少年,心里一阵腻味。
吴楚之比自己儿子也就只大一岁,现在人模狗样的坐在自己面前,还要仰仗他的鼻息来达成这桩交易,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递给了吴楚之,也顺手散了一圈。
倒也不担心吴楚之抽不抽烟,茶桌上就摆着一盒烟,烟灰缸里也有着几个烟蒂。
龚明脸色顿时就变了,有心想发火,却见吴楚之微微摇头。
见吴楚之接过后,周先科自顾自的点燃烟,心里满是不屑,“毛头小子,还挺稳得住气啊。”
茶桌上有句老话叫做客来敬主烟不受,说的是客人给主人递烟,有压主人一头的意思,主人一般是不会接受这烟的。
见吴楚之茶艺非常娴熟,他才不信吴楚之不懂这个道理。
周先科想做的,无非便是激怒吴楚之,让他处于不理智的状态,带着情绪来谈判。
反正,自己能坐在这里,也表示天晶公司有谈下去的意愿,他也不担心吴楚之会翻脸。
小子,毛都没长齐,你就好好学着吧!
吴楚之按着座位顺序挨着斟茶,第一杯也是周先科。
周先科一只手指在茶杯边缘轻敲一下,龚明又有些坐不住了。
什么意思?
我们总经理,你当做晚辈?
虽然吴楚之年龄但也是天晶公司的总经理,按道理,无论年纪大商务场上,你周先科也只能平辈论交。
上来就摆着长辈的姿态,这是谈判的态度?
正要发火的龚明,看着吴楚之随后的动作后差点笑出声来。
在周先科敲了茶杯边缘后,吴楚之并没有停手,继续斟着茶。
直到茶水满溢出来还持续了几秒才停下手,换到龚明和刘辉这边。
龚明和刘辉也很上道的按照平辈的身份,食指和中指并拢,轻敲桌面三下。
龚明才是有资格做出周先科的茶桌谢礼动作的,但职位的高低足以抵消辈分的差距,他虽然是军人出身,但并不会犯轴。
望着自己面前满溢的茶杯,有看了看旁边龚明、刘辉都是7分满的杯子,周先科脸色顿时铁青起来。
“小吴总,酒半茶满把客羞,你这不是合作的态度吧!”
吴楚之闻言哂然一笑,将桌上周先科的烟直接扔到垃圾筒里,也不说话。
周先科怒了,将茶杯里茶水泼进茶盘倒扣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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