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泽的神态太过白狐过雪地的狡猾妩媚,又如虎踞盘地巍然不动,以至于,水燕倾并没有注意到端木煜翰向她投来的温柔隐忍目光。
是横亘了无垠的遥远与隔阂的目光。
清冷的风,拂过了端木煜翰微微苍白的唇,一直伫立如玉的男子,目光紧紧随着那个让他一眼铭记于心的女子,缓缓而冰凉地道到:“哦?即墨出手向来不凡,就连身边的女子,个个,也都是引人注目的。”
“煜翰过奖。本王的眼光,向来不差。”即墨泽亦默默颔首,敛衽一礼,对水燕倾是一抹千娇百媚又极尽宠溺的一笑。
水燕倾自是没有蠢到不知道两人说的人是谁,一阵桃色红至了耳根,趁着残月的皎洁昏明,到是在短短的耳后碎发间不落俗套地被晕得滚烫。
“胡说什么。放我下来。”
水燕倾素来耐不住这等你来我去的场面,更何况,任谁看来,这不过是即墨泽拖延时间的戏一场。
端木煜翰也倒是好性子,陪着即墨泽演戏,也不怕得罪了一旁的主子。
“不放。燕倾,你又没有武功。”即墨泽的狐媚眼里满满的都盛满了天上的星辰,耀眼得水燕倾差点信以为真。
果然,那如墨的男子也是耐不住性子了,清冷一笑,道到:“晋中侯和宁国公都看中的女子,自然是绝妙佳人。只是,不知,宁国公这能否戏诸侯消得美人恩呢?”
“皇上,臣谢过皇上的提醒了。不知您的一千大军和三百死士,现在还安在否?”即墨泽又是敛衽一礼,端庄虔诚无比。
若不是水燕倾捕捉到他星辰般耀眼的笑眼里一条兀自缓缓流淌的深沉压抑暗流的话。
皇上?
水燕倾心中一惊,难以置信地望向了眼前这个黑纱遮面,笑容依然可掬的男子,神色倒是一点都没变。
看来,不仅是端木煜翰和即墨泽演得一手的拿手好戏。也难怪,那日里,只觉得他华贵无比,却未曾料到竟是一国之主,也不辱没了自己被栽赃一回。
赫连楚见被即墨泽弹指笑语间便被拆穿了身份,竟也未曾感到意外,而是信手便轻拈下了自己的黑纱,款款笑道:“素闻宁国公足智多谋,效忠的能人满天下,看来,朕还是小觑了你。”
“不敢,臣即墨泽参见皇上。”
即墨泽依然淡笑狐媚如初。
“唰”的一声,屋内的百名士兵不等号令便皆将尖锐的长矛对准了即墨泽和水燕倾,包围的范围,又缩小了一步。
而与此同时,水燕倾亦听到了屋顶上百弓长弦已经拉满的铮铮声响。
一触即发。
赫连楚沉下了阴冷的眸,跨近了一步,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说道:“即墨泽,本来朕是不想动你的。无奈,你非要争云岭此地。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哦?所以,你便想借她的手,毒杀了我?却没想到我自己送上门来了?”
即墨泽的笑意更深了,如剑在喉封杀的深深危险笑意。
“你竟然知道”
水燕倾惊得差点闭过气去。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对不起。燕倾,幸而我没来迟。你也不算傻。”
如刀的寒风贴过他的眼眸,可以触摸的冷峻狐媚笑意。
和浓烈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