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么？”

青年的脸上始终还是那副病态的笑容，尽管笑的艰难，却还要尽力保持优雅。

苏摩问道：“你的雇佣者，连同你背后的势力。”

“太多了，那些人一听他们的脏事丑事随时会被抖出来，激动的差点没疯掉，可是在“暗榜”上悬赏了大价钱要找到你，杀了你，嘿嘿嘿……哈哈哈……”

青年狂笑了起来，可惜他喉咙被掐着，发出的笑声断断续续，不等笑完已经因窒息翻起了白眼。

苏摩听出了话外之意，扬了扬眉，轻声道：“这么说来，不止你们两个？”

只是不等青年回答，他话锋一转，语气幽幽的开口道：“向你打听个人。一个‘掘墓人’，喜欢抽一种红酒味儿的香烟，而且手上功夫不弱，应该是擅长擒拿一类的手段，习惯习惯隐藏自己。”

听到苏摩的话，青年张大双眼，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表情也微妙起来，怪异起来，“我知道了，原来你是为了报仇。可惜，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人，而且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嘿嘿嘿，相比于那么快就知道对方是谁，我更想看看你为了报仇，究竟会……”

“咯嘣！”

没等说完，苏摩已面无表情的扭断了他的脖子。

随手丢掉尸体，他眼神一转，抬腿又补了一脚，直到尸体死透了，才慢吞吞的转头望向角落里的阴影。

瞟了一眼，苏摩一面拾起地上的衣服和三棱军刺，一面轻声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抓紧时间离开韩国，回到国内，忘掉刚才发生的一切，二是留在韩国，但随时都会面临危险。”

梁朝云战战兢兢的走出来，先前的那场恶斗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惊骇的同时更加震撼非常，她做梦也没想到有生之年会目睹这一幕，而且还是亲身遭遇。

梁朝云紧咬着下唇，狼狈的脸上显现出沉思的神色，犹豫再三才开口道：“如果可以，我想把真相公布出来。”

苏摩蹭了蹭鞋底的血迹，掸了掸风衣上的沙土，不冷不热的低笑道：“神经病，我看你是想成名想疯了。”

梁朝云语气急促的反驳道：“我才不是为了成名，我相信无论是对于当权者而言，还是对那些群众百姓而言，亦或是受害者的家属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你也是受害者，为什么不想着把真相公之于众呢？”

苏摩看着一瘸一拐走到面前的女人，嘴里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擦试着身上的血，随口道：“你知道全世界每天会失踪多少人么？你知道那些失踪人口中有多少是和你一样想法的人么？你知道你也许活不到天亮么？”

一个个问题就像是一盆盆冷水，瞬间将梁朝云心里的所有念头悉数浇灭。

“我不想回国。”

可梁朝云缺却坚决的摇摇头。

苏摩懒得再废话，摆摆手，示意她随意，自己则弯腰在几具尸体身上翻找了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很快，翻出一部黑色手机，苏摩一掀兜帽，埋着头快速扎进夜色，但临走前还是带上了梁朝云。

半小时后，出租屋内。

听着卫生间哗哗的流水声，苏摩戴上了那枚金属手环，按下了手环侧面的一个按钮。

原本显示的倒计时突然一变。

“苏先生，那些尸体已经处理干净了，鉴于你还未参与任务，本次清理费用将暂时延后结算。除此之外，经身份验证其中一位也属于‘拳魁’参与者，已历经十一场任务，他所得奖金剩余七十九万美金将尽数转移到你的账户中。”

经纪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么快？”

苏摩揉捏着烟头，半斜着身体，倚在沙发上，不见喜怒的弹了弹烟灰。

他虽然知道对方神通广大，背后势力十分恐怖，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他现在想说的正是让这个身份神秘的经纪人帮忙善后，没想到人家都已经结束了。

想来，之前的恶战也被对方收入眼底。

“苏先生请放心，除了任务以外，你的一切个人行为我们绝对不会过问和干涉，包括监控你的生活，之所以验证死者身份是为了记录你的战绩，以便于提高你的价值，也关乎到百场之后的实力评定。”

听到这公式化的回答，苏摩不可置否的冷笑一声，沉吟片刻，边吐着烟边漫不经意的询问道：“能不能提供对方背后的雇佣者或者是势力的信息资料？”

经纪人还是用她那副不冷不热的语气回答道：“可以，但费用是你目前无法支付的。”

苏摩没有再多说什么，挂断了通话，整个人半仰半躺的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出陷入沉思。

直到烟头燃尽，他才默然起身，照例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处理着昨天没吃完的食材。

等梁朝云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从卫生间里出来，苏摩已经对着满桌的饭菜动起了筷子。

“好香啊，我好久没吃过正宗的中国菜了。”

翕动着鼻翼，嗅着空气中刺激着味蕾的辛辣椒香，梁朝云咽了口唾沫，坐到了苏摩的对面，端起已经盛好饭的小碗，眼神不由自主的在菜碟上瞟了起来，仿佛在挑选着该先吃哪个。

麻婆豆腐、回锅肉、辣子鸡丁、青椒肉丝、水煮鱼……

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家常菜，在梁朝云倒吸着凉气的惊呼中被她咀嚼着吞咽了下去，辣的不停抱怨，“你到底搁了多少辣椒啊？嘶……哈……”

只是抱怨归抱怨，她下筷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吃的面颊发红，满身香汗。

“对了，‘暗榜’是什么？”

饭吃到一半，梁朝云才试探着打破僵局。

一直没开口的苏摩往嘴里扒进了一大口米饭，沙哑的嗓音略带含混的慢声道：“这个名字源于一个藏在暗处的地下势力，就像是海面上浮着的冰山，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而下面看不见的才是真正令人恐惧的黑暗。”

“譬如呢？”

梁朝云听的有些好奇，咬着筷子，满脸希冀的看着苏摩。

苏摩抬起头，平静的刀眼望向对方，“譬如，雇凶杀人、买卖人口，还有毒huo交易、枪火走私等等，都包括在这个神秘势力的经营范围之内。而‘暗榜’便是其中雇佣杀手的悬赏榜单，传闻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没有杀不掉的人。”

“据说‘掘墓人’这种存在最早就是由这个势力创造的。他们起初只是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和布局来设计杀人，从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到最后逐渐把目光转移到一些财阀富豪的身上，然后通过某些设定好的情节接近目标，最后发展成亲近的人，再设计杀局杀死目标，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获得所有遗产。”

梁朝云听的双肩一颤，嘴唇发白，她还当听到了什么新奇的物事，没想到竟是这么要命的东西。

看着埋头吃饭的苏摩，梁朝云翕动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响却打断了她的心思。

苏摩咽下嘴里的饭菜，随手拿起桌上的黑色手机，眼睛一瞟，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电话。

没有犹豫，他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