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帆最后被颜挽月以法力高强,不惧贼人的借口推出去和云松赶车了。
纳兰飞云进入车厢的时候就发现他们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想着肯定是方才那老者说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儿,这两人还没有回过神来。那么自己就先不打扰他们,找个地儿在一边坐了下了来,瞅瞅这个瞅瞅那个,一双眼睛滴溜转。有情况,肯定有情况。
颜挽月此时的心里说不出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呆在天龙城刚刚离开家门那会儿,黑风就把一个老者背了回来。去给慕容颜渊送丹药的那一次,那老者非要跟着自己出来,自那时起她就肯定他是抱着某种目的而来。于是她一直对他冷冷的,甚至憋着口气可劲的使唤他,想过他是慕容曜派来的,或者是王梅她们,算来算去就是没有料到他竟然是颜帆,那个十多年不曾踏入过家门的陌生爷爷。
甚至自己手中的那些医书还有珍贵的丹方都是这些日子被自己呼来唤去的爷爷搜罗来得,她先前觉得能够把这些丹方什么的从天龙城的药材铺子里就像捡破烂似的以最低的价格买回来,是归功于自己的运气太好。没想到一切都是被人事先安排好的。
她闷闷的倒腾着腰间的荷包,原本就郁结的心情更加糟糕。哪里有什么好运气?要真的有,自己也不用为了避开别人的耳目故意激颜家族长把自己逐出家族。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运气太背。有家不能回,有爹不能靠,还摊上一个法力高强却马大哈似的爷爷。
颜挽月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慕容颜渊心里也不平静。
颜帆竟然就是当年救自己的那个头带面具的恩人。
想当年他年轻气盛,仗着有点儿本事到处探险。人的潜力都是无穷的,就是需要特定的场合才能把它激发出来。生死存亡的关头,无疑是最好的激活潜力的方法。体会到了频临死亡的痛苦,亦尝到了劫后余生法力再次提高的甜头。猛然发现破而后立才是最快的修炼法决。
他刚为自己找到修炼的捷径而窃喜的时候,破天荒的多管了一次闲事,从此改变了他的一生,甚至让他有胆色开始了更加冒险的旅途。
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有这么一条潜在定律:孑然一身,到老了以后似乎只能等死。望着昏迷在路边头发灰白的老者,那一刻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一定要把他救活!可是他就要再次开始冒险的旅途,不可能把他带在身边。经过一番思索他决定先把他带到一处农家,再给主人一些银子,让他代为照顾。
这间房屋的主人出去为这位老者买药去了。这个房间里,甚至整个院子里,就只有自己和那昏迷的老者。
自己的下属还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他不能在此耽搁太久,所以为那老者盖了盖被子后就要离开。
原本昏迷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速度极快的闪身来到他的身边,趁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竟然出掌轻轻的拍在自己的后背上。
“年轻人,不要怕。我只是一个无法突破又半截身子入了土的垂暮老者。想在死前不浪费我这一生的法力。”
当时自己很惊慌,身子却又定住丝毫动弹不得,等他再次感受到身子受自己支使的时候,那老者已然跌坐在了地上,容颜迅速地苍老,灰白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瞬成了白发苍苍。失了血色的手掌也在迅速的干枯。
此时的他浑身没有一丝鲜活的生机,唯有一双眼睛十分的明亮。
他来不及为自己的法力有了质的突破而喜悦,慌乱的把他抱在怀里。
“你这是何苦?没有了这一身法力,你会立马没命的。”
“起来,你快起来呀!我不稀罕你的法力,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成就修仙大业。”
他愤怒的大声吼着,焉知不是为了掩盖心里的那抹不安。一个陌生的人,甚至相处了只有短短的几个时辰,他何德何能得到这老者毕生的功力。这份人情,他又该怎么还给他?
“年轻人,你若是觉得心里不安,就好好修炼,有朝一日,代替我,探究到更高层次大陆的秘密。”
他拼命的用法力为他医治,那个老者最终还是走了。
得益于那老者一生的法力,他竟然从韵丹期直接摸到了破丹成婴的门槛。虽然没有一下子步入元婴期,却借助于体内强大的法力提前让神识可以自由脱体。
接下来,有了神识的帮助,他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通往更高层次大陆的时空隧道,在那里住了一段日子,却因为到处探险得到了一些宝贝而引起别人的嫉妒。接下来就是没日没夜,无休无止的追杀。好在那伙人法力并不是高出自己很多,饶是如此他也被人打落了悬崖。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星耀大陆,他的上半身可以自由活动,腿部却没有丝毫知觉。身边还多了一个戴面具的神秘人,发现自己醒后他立马就离开了。空荡荡的竹屋里,只留他孤零零的一人,在角落里还有一个做工粗糙的轮椅,旁边的小桌上还有几只烤好的鸡,一小堆水果。这一刻他没有法力提高的喜悦,也没有双腿断了的苦恼,只觉得能够活着真好。
他在那人走后的第一时间点燃了用来联络的烟花,也不知他们能不能赶来救自己。好在那烟花终于被该看到的人看见了。可是自己的一双腿却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再也治不好了。
一路往南走大道又不用绕路,进程自然快了不少,夜里总能够找到地方休息,或者是客栈,或者是破庙。有的时候还会一连经过好几个镇子,每每他们都会停下来歇歇脚。
经过连日的施针治疗,慕容颜渊可以下来走两步,不必老是坐在轮椅上。只是还是不能久站,不过这样他也很满足了。
想想昨日的种种苦楚,一切仿佛就像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