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飞云说完就癫狂的笑着朝殿外跑了出去。
“虽然他说的话很冲,更加说明他内心里的挣扎,既然如此,为何不进宫偷偷看看?”
颜挽月望向门口早已经消失的背影,皱着眉头说着。
慕容颜渊有些忧心,只道先让他冷静一下,过一阵子就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毕竟他曾经听纳兰飞云说起过,他小时候顽皮爬到树上下不来,从树上掉下来的那一刻幸好被奴婢打扮的纳兰曼柔接住。
事后遇到纳兰曼柔被下人刁难,才知道她竟是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姐姐。因为做错了事才被当作府里的丫鬟使唤。
两个人曾经度过一段天真无邪的日子,纳兰曼柔为他爬树摘果子,为了给他抓鱼玩悄悄溜出府被管家抓住毒打了一顿。只是后来知道她的娘就是害得自己娘亲缠绵病榻的罪魁祸首,砸了她送给自己的所有东西不说并扬言从此再也不相见。
果然纳兰飞云没有让慕容颜渊等太久,当天夜里向他要了一张皇宫的地图。回去换了一身黑衣就悄悄溜进了皇宫。
作为慕容曜最宠爱的妃嫔,柔贵妃住在留芳宫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所以他很快照着地图上标示的路线往留芳宫那里奔去。
纳兰曼柔只穿了一身亵衣坐在床上对着守在旁边的南画摆手,“咳咳!南画,你先下去吧,今晚不用在这里陪着本宫了。”
南画尽管不放心,为了让她顺心只好苦着脸应了下来。“好吧,娘娘!奴婢就在外间守着,您若是有事就喊一声。”
“嗯!咳咳!”她说完用帕子捂着嘴又是一通咳嗽。
南画心疼的看着她慢慢退了出去。
难道她病的真的很重,不然怎么老是咳嗽,还有她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沙哑?纳兰飞云趴在房顶上,心绪不宁。
南画这些日子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倚着门框,倦意袭来,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纳兰飞云从柱子后面探出了个头,见守夜的宫女已经睡着闪身往殿里而去,路过那个宫女身边的时候还不忘朝她脸上撒了一些粉末。
“好好睡一觉!”
尽管他的声音极轻,还是被里面的纳兰曼柔听到了。
“谁?谁在那里?”
纳兰飞云转身就想走,猛然听到室内摔倒的声音。心里一咯噔连忙跑了进去。
纳兰曼柔刚才起的太急,下床的时候眼前一晕就摔到了床下,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忍受着腿部的刺痛扶着床板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爬到一半又重重的跌了回去。
纳兰飞云看见匍匐在地上,挣扎着企图站起来的中年女子,鬓角的白发生生灼伤了他的眼。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是?”她缓缓抬起头来,只觉着他很面善却想不起在哪里遇见过。
“纳兰飞云!”他轻轻地说着,带着一点苦涩。
纳兰曼柔一听慌乱的垂下头,不仅把身子背过去,还举起双手捂住两鬓的白发,“原来是你!你曾经说过再也不会来见我。那么这次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不是的!”他说的又急又快,生怕被她误会。
“其实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嫁了人,不仅有了丈夫,还有了儿子。哪怕是下一刻就死了,这一生也值了。”
纳兰曼柔云淡风轻的说着,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看她强打精神的样子,纳兰飞云心里也不好受,又想起先前的傀儡之事,忍不住出声提醒。
“慕容曜这个人心术不正,听说他最爱的人便是先皇后,对你未必就是真心实意。你若是想离开,我立马带你走。”
“你不要这么说,皇上他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从前我们相识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我是纳兰家的女儿。”
纳兰曼柔猛然回过头来,与他争论着。
纳兰飞云这才得以看清她脸上的面容,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心疼。
“我听说你出嫁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金丹期,寿命自然非比常人。为何脸上出现了皱纹?”
既然自己的变化已经全部落入他的眼底。纳兰曼柔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之后,抬头看向他再也没有遮掩面容,她轻轻的说着,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已经老了,露出老态十分寻常。”
纳兰飞云沉思了一会儿,坚定的望着她道:
“你跟我回去,洌叔叔一定能够治好你的!”
回去?纳兰曼柔眼里闪过一丝动容,又很快摇摇头。
“不,我不会跟你回去,这里有我的丈夫,离皇宫不远的裕王府里还有我心心念念的儿子,所以我不想也不能跟你回去。”
回去后她又能去哪里?回别院,日日听娘亲对着纳兰府的方向谩骂,还有对弟弟妹妹得诅咒。或者回到大宅继续夹着尾巴做人?
不,她不要过那样的生活,她也过够了那样的日子。
“可是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他说完悄悄松了口气,原来对她关怀的话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开口。时候到了,自然就说了出来。
就像事先演练了千遍万遍。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纳兰曼柔的眼里终于出现一丝神采,挣扎着又要站起来。
纳兰飞云见状赶紧把她扶到床上坐好。然后立在一边静静等候她得最终决定。
“谢谢你来看我,可是我还是不能跟你走,还有慕容曜他真的对我很好的,这一点请你放心。”
“先不说慕容曜老是刁难我的好友,再者,月前在丹城郊外我还遇到了他的傀儡杀手,就凭这一点我就不放心。”
纳兰飞云见她有些犹豫,为了让她改变主意索性丢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果然,她的脸色变了。
“傀儡?”傀儡的炼制手法她多少也听族里的人提到过。听说是把活生生的人用药物作成感觉不到疼痛也没有思想的木偶。
可是单凭他的一面之词,又怎能让她相信枕边人是如此的狠心之人。
“对,你知道的,说到底我与他并没有仇恨,所以也用不着往他身上泼脏水。”
“真的是他?”
“确实是他,你若是不信,等我调查清楚他从哪里找来那么多的人来试药,就会把证据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