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里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颜挽月。
王梅为了彰显她的贤妻良母风范可是下了血本。屋里的家具用的全部是质地上乘的紫檀木,静穆沉古,闪动着缎子似的光泽。
她隔着床褥摸着床板,到现在一颗小心肝儿还直跳。整个床体全部是镂空雕刻而成,每隔不远就有一颗嵌在里面,只露出一个头的宝石或者玛瑙,床体上檐前后左右都悬挂着粉色着挂落,其中前面有四层,后面有一层,左右各有两层,极尽所能彰显主人的贵气。
至于她原来的床,就跟一个被人丢弃的破烂似的,静静地躺在原来的地方,也就是现在这张床的后面。
既然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怎么就不想着给本小姐整一颗夜明珠来当蜡烛使?
颜挽月想着,越想越睡不着。
外间的软榻上,念芙早已睡着,甚至翻了好几次身。
颜挽月摸索着打开密室的进口,摸黑走了进去。
光线渐渐的清晰起来。
颜帆与颜承泽坐在小桌前推杯换盏,正喝道兴处。
“来,父亲,孩儿敬您一杯!”
“等等,咱们要等的人来了!”
“爷爷,爹爹,这里怎么又多了一张寒玉床?还有你们怎么在这里喝起酒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跟你爹爹在这里等了你大半宿,还不兴我们在这里喝几口酒来解解乏?”颜帆虎着脸道。
颜挽月自然知道他是想在爹爹面前落一下自己的面子,趁机报复一下先前使唤他的仇。
其实想一想他比自己大了那么多,却被一个小辈使唤来使唤去,也够倒霉的。索性低眉顺眼的立着等着他训话。
“父亲!”颜承泽焦急的唤了他一声,就要起身。
“丫头,爷爷岂是那种小气之人?吓着你了吧,哈哈!”
“乖孙女,爷爷可不是弱者,更不需要你同情。至少在这个地界,除了你,还没有人欺负过我?”
颜挽月愣愣的看着颜帆,颜承泽还以为她是被吓着了。
“月儿,别怕!父亲只是跟你开一个玩笑。”
颜挽月哑然,该怎么解释她其实只是想着自己的爷爷究竟是什么境界,才这般有恃无恐?
“丫头,你先坐到那张玉床上调息一下,等会儿爷爷为你运功扩张筋脉。”
“爷爷说的可是凝脉?”
“嗯!看来你爹爹早就对你说过了。如此一来,爷爷就不多为你解释了。”
颜挽月盘坐在玉床上,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凝脉是进一步排除体内的杂质,然后扩张筋脉。你自己本身的法力,不足以让整个筋脉充实,所以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以达到使筋脉快速扩张的效果。”
颜帆站在原地,话音刚落,手腕一转,在他前方猛然出现一个用法力凝结成的巨大光圈,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它一点点的进入颜挽月的身体。
在一边观看的颜承泽看着前面像花骨朵一样紧紧的包裹在一起,没有一丝散乱的犹如实质的光圈,眼里流露出震惊之色。
随着这股法力的介入,颜挽月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筋脉里法力的流淌。
起先像下雨天屋檐上的水流,紧接着变成一条潺潺的溪流。后来无数条溪流汇集成一条小河,再到后来已经无法形容。
她觉得整个筋脉都要爆炸了似的,好在一直密切观察她脸色的颜帆适时的收手。
颜挽月感觉体力的法力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毫无目的的逃窜。
糟糕,为什么体力的法力控制不住了?
爷爷,我可被你害惨了。
很快又一股极为柔和的法力介入,到处流窜的法力缓缓的顺着既定的轨迹流淌。
颜帆看着她已经恢复正常的脸色,稍稍松了口气。
等到她适应了体内的法力,悄悄收回那股控制法力流淌的柔和力量。
沉浸在修炼中的颜挽月,本能的引导着原有的法力还有颜帆过渡给她的法力运行。起初有些费力,后来越来越顺手。
直到丹田处闪过一团耀眼的金光,她才从修炼中清醒过来。
颜承泽激动的老泪纵横,赶紧把她扶起来,催促着她道:
“月儿,赶紧谢谢爷爷!”要是他没有看错,月儿已经摸到了金丹期的门槛。
颜挽月有些茫然,倒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对着颜帆磕了一个头,想了想生硬的说了句。“谢谢爷爷!”
只是为什么要谢他,这一点她实在搞不懂?
“你平时的精明劲都跑到哪里去了?”颜承泽尴尬的看看自己的父亲,老脸一红,忍不住低声呵斥。
“傻孙女!”颜帆也是哭笑不得。
“我只是觉得体力的法力提高了不少,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颜承泽猛然想起,先前只是跟她说筑基成功以后需要凝脉。却忘了告诉她凝脉的一种方法是自己先不着急结丹,积蓄法力以达到扩充筋脉的效果。另一种方法是借助别人的力量,把经脉扩充以后自己多花些时间慢慢把它填满。
“凝脉只是为了扩充筋脉,而你爷爷不仅没有收回过渡到你体内的法力,还帮助你让它与你体内原有的法力融合。间接的为你提高修为!”
颜挽月还以为体内法力的提高,全部归功于凝脉的结果。却不知道颜帆为她做了那么多。当即感动的她又跪了下来,诚心诚意的给他磕头。没想到刚跪下来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扶了起来。
“爷爷!我先前那么对你,你为何要对我那么好?”她红着眼眶说着。
“爷爷以后还指着你呢。你要是感到愧疚,就多为爷爷炼些丹药。”
“什么丹药?”颜承泽站在一边看着颜帆茫然道。
颜挽月自然知道爷爷说这些话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不仅很郑重的点点头,而且深深记在了心里。
我一定要好好努力,练出更好的丹药。
颜帆看见儿子迷茫的眼神,试探性的开口。
“你们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会不知道丫头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只知道先前她易了容。要不是黑风曾经让人捎回来的那副画像,我怕是得认错了人。”
颜承泽随口一说,就让颜帆呆在原地。
“你这个爹爹究竟是怎么当的?让你防着点儿王梅还有慕容曜,你也不必防得那么紧吧?哪能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管啦。”
颜挽月一听,当即就黑了脸。
“你说你把自己的儿子留在这里不管就算了,还怂恿他学你?”
颜承泽顶着红彤彤的脸,连连给她使眼色,却惊悚的发现自己的父亲竟然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可怜兮兮的望着月儿。
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丫头,这么晚了,爷爷就先回去了,哪日你有空就去乐施斋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