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童言跟这些恶鬼你来我往的互相撕咬起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
可能是因为童言进入的缘故,龙卷风不再四处游荡,而是停在原地打着转。
侥幸不死的魔宗弟子哪里还敢迟疑,当即拼了命的逃出了恶龙谷。虽然死伤不少,可魔宗的实力并没有多大削弱,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少宗主舍身勇救门人的壮举,不仅让他彻底的掌控了魔宗,更让他成为了魔宗众弟子心目中的英雄。这为魔宗日后的壮大,打下了结实坚固的基础。
正道此次聚集了数百人,其目的自然是想趁着魔宗和七杀门血拼之时,坐收渔翁之利。然而他们根本不知道七杀门的老巢究竟在哪儿,直到恶龙谷的上空出现异象,他们才急匆匆的赶来。可是此刻的魔宗门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就只有童言一人,以及那令人胆寒的黑色龙卷风了。
正道众人只是远远的看着龙卷风,都不敢贸然上前。
有几个自命不凡的正道人士试图将这龙卷风扑散,然而刚刚靠近,便直接被风刀砍成了碎肉。这样一来,其他人更不敢靠近一步了,都只能留在原地傻傻的观望着。
青冥此刻就混在这些人中,他盯着远处的龙卷风看了看,随即向一旁的年轻男子问道:“陈兄,魔宗门人早已经不知所踪了,咱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看不如就此散去,再做打算。你看如何?”很显然,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童言此刻就在那龙卷风中,否则青冥肯定不会是现在的反应了。
被称为陈兄的男子年约二十七八,个子中等,身着白色大褂,还戴着一副黑色的圆形墨镜,像极了给人卜卦的算命先生。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长约三十公分的铁扇,轻轻的给自己扇了扇,接着微微一笑道:“青冥老弟,这恶风明显是妖魔作祟。咱们身为正道之士,又岂能视而不见呢?况且领头人没有发话,咱们就这么走了,实在有失礼数。你说对吧?”
青冥听此,轻轻点头道:“还是陈兄考虑周全,小弟确实疏忽了。可是这龙卷风如此厉害,咱们又该如何应付呢?”
陈姓男子闻此,神秘一笑道:“勿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耐心一些吧!呵呵……”
青冥轻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随即重新向远处的龙卷风看去。
说起这位姓陈的男子,还真是一个奇人。他全名叫陈沿武,精通摸骨算卦,人送外号陈瞎子。
这位陈瞎子算卦极准,而且目光如炬。青冥只是途径了他的小摊儿,便被他一眼看穿了身份。不仅如此,他竟然还能准确的说出青冥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惊得青冥是目瞪口呆,正巧他也有意前往青州降妖除魔,于是就跟青冥同路,一起来到了这儿,并与驻足在青州的正道修士汇合,辗转抵达了恶龙谷。
在青冥看来,像陈瞎子这样的高人,自然一切都能料在前头。他既然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也许等等,这龙卷风自己就消散了。
可他却不知道,此刻的童言已经在龙卷风中陷入了癫狂。在吞噬了大量的恶鬼之后,他渐渐有些承受不住了。可是那万鬼之厄却吃红了眼睛,一刻都不肯停歇。
越来越多的鬼魂被他吃进肚子里,然后被万鬼之厄吸收,如此这般重复着。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吃掉了多少只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些恶鬼彻底吃光。
他真的很想停下来,可是自己的意识却越来越薄弱,几乎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童言感觉自己浑身涨的发疼,就像是快要被撑破似的,如果继续这样无休止的吃下去,等待他的恐怕只有灭亡。
“万鬼之厄,立刻给我滚回去。你再敢操纵我的身体,我就毁了你!”他愤怒的大吼着,可那万鬼之厄早已失去了理智,又岂会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呢?
童言努力的闭上嘴巴,想停止吞噬,可那万鬼之厄竟在他的半身甲上变出了一张大嘴,继续狼吞虎咽着。他已经与万鬼之厄合二为一了,如此一来,万鬼之厄所吞下的恶鬼仍旧对他的魂魄造成剧烈的冲击。
他的魂魄已经无法继续接纳这些恶鬼的滋补,如果情况再恶化下去,他的魂魄必将破碎,化为青烟。等那时,或许一切都迟了。
童言虽然不情愿,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失策了。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轻易开口吞噬恶鬼,而这样一来,却彻底激化了万鬼之厄的鬼兽本能。
可是此刻的他,还能做什么呢?挖掉自己的双眼,跟万鬼之厄彻底脱离干系?还是火速逃离这里,让万鬼之厄无法继续吞噬?
他已经没有力气离开了,而且就算他挖掉了自己的双眼,恐怕也无法摆脱掉万鬼之厄的束缚了。
或许,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那就是用金刚降魔杵的强大佛气,封印万鬼之厄。可如果成功了,或许他以后再也无法动用万鬼之厄的力量了。
但那又算什么呢?至少他还活着,总好过灰飞烟灭吧?
下定决心,童言立刻闭上了双眼,并努力的盘膝坐在了地上,他把金刚降魔杵放在双手之间,随即念起了六字大明咒。
而随着声声佛经念起,剧烈的疼痛感立刻向他袭来。他顾不得那么许多,仍旧默默地坚持着。
“嗡嘛呢呗咪吽……嗡嘛呢呗咪吽……嗡嘛呢呗咪吽……”
他念的速度越来越快,越快越快。来自万鬼之厄的嘶吼以及周围那些恶鬼的哀嚎,全部被他抛在了耳后。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双眼火辣辣的刺痛,接着竟不自觉的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的面前竟然……竟然出现了一个三头六臂、高大威猛的金身修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这金身修罗为何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呢?而他眼中的世界,又到底是哪儿呢?难道……难道他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