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和评委都是我们，我们怎么输？”

“你这样是不是太不讲道理？”

“我很高兴你能问出这种问题，那么我很想问，当时你冒充我女朋友的时候，是不是更不讲道理？”

“呵，说好了冒充，也不知道哪个臭男人打直球。”

“诶诶诶，有人白给的啊，我不说是谁。”

路扬和顾清寒坐在沙发上闲聊。

丈母娘已经回来，终于不用体验随时被小孩给哭醒的感觉了，夫妇俩现在看着乔治在那头的汇报，并没有太担心《绝命毒师》的成绩。

如今已经拍摄出来了八集，顾添衡全都看了一遍，用表现证明她个人很喜欢这部剧，至于路扬......

当他确认布雷泽那个家伙把《绝命毒师》拍得比原版更好的时候，就已经放下心来了。

只是随意地陪顾清寒观看而已。

此刻，顾清寒挂着链接，在浏览美利坚版的抖音。

“看来以后还真是这种流量的时代。”她忍不住感叹：“如果这种流量用来造星，估计所谓的明星可以像韭菜一样出来。”

“割完一茬又长出一茬是吧？”路扬笑笑：“但是国内的不会这么做，至于美利坚......我不管他们的生态环境。”

顾清寒：“......”

“毕竟这次不能失败。”路扬认真道：“反正他们最后都要曝光我们的身份，那干脆稳妥一点，把曝光的时间延后吧。”

“金曲奖？”

“嗯。”路扬耸肩，“到时候帮你出个气。”

“你提前跟叶宁说过没有？”顾清寒眨巴着眼睛，“我真觉得她要成为我嫂子了，如果没说过......以后的关系容易尴尬。”

“放心，说过了。”路扬不以为然：“我跟顾添衡说过了，他会转告的。”

“不会生气吧？”

“她当时又不是主犯，主犯现在在给我俩打工呢！”

“......”

顾清寒沉默着。

事实的确如此，当时的主犯是萧裕那个家伙，现在他已经从原公司离职，成为了清路公司的总裁。

不过严格来说，当时的萧裕好像也不算主犯。

他们当时讨厌的，应该是那帮评选人，一帮老家伙口口声声地说要走向国际化，结果所谓的国际化，就是让一首英文歌获得那个最高奖项。

听起来就离谱。

而且这一年了，路扬和顾清寒也没听到那帮人发出的任何声音，就像是打地鼠机里面的老鼠，被敲了一下之后，永远都躲在了地底。

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啊。

今年的金曲奖......

好像也没几天了。

“金曲奖完你打算怎么办？”顾清寒眨巴着眼睛。

“旅游吧。”路扬轻声说，“我刚才写了几首歌，让他们到时候组个乐队玩玩，反正我是不想参加了。”

“我也不想。”

“那到时候我们就去旅游，让他们自己去唱。”路扬笑笑：“真是一群好员工，老板在外面吃喝玩乐，他们还笑嘻嘻地帮忙赚钱。”

“得了吧。”顾清寒叹气：“那么多首歌，如果是以前，我不知道我能有多高兴。”

“那你不会想？”

“爬爬爬！”顾清寒唬着小脸：“不想，反正到时候旅游我也去。”

“孩子呢？”

“两岁之前没记忆，两岁之前我们不带，到时候长大了，就骗他们，说我们是怎么把他们辛苦带大的。”

“好家伙！”路扬竖起大拇指：“好狠的娘。”

“......”

...

次日。

美利坚。

距离《绝命毒师》推广已经过了一整天的时间了。

此刻的布雷泽总觉得有些震撼，他从没想到过还能这样玩，明明是没多少人注意的新电视剧，却在上线前的短短一天内，就收获了无数人的观看欲望。

他翻看这美利坚抖音上面的评论——

「好像很好看的样子，听说明天上线？」

「哇，一晚上都是《绝命毒师》的推送，我打开抖音，就看见《绝命毒师》的剧情，刷刷两下，又是《绝命毒师》！」

「这部剧如同强盗一般入侵了我的脑袋。」

「我看了《绝命毒师》的几个片段，不得不说，那几个片段还是足够吸引人的，问题是......他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其他的不说了，你们想看，我也想看，但是你们是被这部电视剧的推广吸引到了，而我不一样，我只祈祷这部《绝命毒师》没有太大的毛病，不然我一定从头骂到尾！」

「......」

“怎么样？”乔治在一旁挑眉：“我是不是说过，这种方法很可行？”

“太恐怖了。”乔治忍不住摇头：“抖音是我们的主战场，我很清楚，但是我没想到，在其他的几家互联网平台上，我们《绝命毒师》的讨论量也要搞出他们《黑暗法则》那么多。”

“宣传方面，我们已经有了碾压。”乔治认真道：“但在用户粘性上面，还是不够的，这种东西需要用电视剧本身的质量来弥补。”

“我知道。”布雷泽耸耸肩：“现在才是见证奇迹的时候。”

他和乔治的面前，那台电视机上，已经开始播放起《绝命毒师》了。

两人之前看过很多次成片。

只是这一次，他们打算连一点收视率都不给对方。

...

另一头。

水花影视。

电视剧的制作方还在跟领导吐槽着《绝命毒师》不当人子的行为。

“这《绝命毒师》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吧？”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老老实实宣传，布雷泽那边倒好，跟洗脑似的，刷几个视频就能看到《绝命毒师》的推广，这谁能顶得住啊？”

“导演，不是我们宣传不尽力，实在是对面根本就不按照套路出牌！”

“大家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导演站在一种剧组成员身前压了压手：“但是这只是宣传而已，歪门邪道的东西根本留不住观众，你们要想想，他们《绝命毒师》到现在才拍了多久？而且是一部新上线的电视剧，没有多少的用户会追随。”

说着，他微笑起来：“质量，才是一切的根源。”

没人再说话。

此刻。

他们的正前方，《绝命毒师》已经开始播放。

他们在打算看看，这部同期的电视剧，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敢和他们硬碰硬。

...

肖恩是个中学老师。

已经上完课了，他回到了家，和很多的中年男人一样，一回家就像是回到了地狱，面对着爱人的唠叨和抱怨，无非是哪哪哪又需要缴费，哪哪哪又怎么了。

全是生活中的鸡毛蒜皮。

肖恩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他还年轻，爱人也极其体贴，根本不会说这些废话，而是鼓励。

只是......

随着时间的流逝，好像一切都变了。

此刻他的爱人还在旁边嚷嚷，但他没有心情继续听，只是默默地看着电视机里的电视剧。

好像叫《绝命毒师》吧？

今天上课的时候，隐约间能听到几个学生在那里讨论，不过他们说的什么？

好像是这部电视剧很烦？

怎么烦？

肖恩不清楚。

他觉得没有旁边的爱人更烦。

把遥控器拿到手里，他悄咪咪打开了电视机的音量，看着屏幕里出现的那个男人，总觉得有些熟悉。

“什么电视剧，《绝命毒师》？”爱人在旁边不屑一顾：“主角是个没钱的老师？”

肖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因为里面男主角的境地和他很像，一样的窝囊，一样的上了年纪，还是一样的老师。

只不过对方教的是化学，而他教的是数学而已。

此刻剧情开始——

老白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困难，最后爆发，那种绝望中的表现让肖恩看得很爽，他曾经也有过那样的想法。

只是......

不敢付诸于行动。

念头至此，他悄咪地瞄了一眼旁边的爱人。

没有嘟囔了，夫妇两一起观看着《绝命毒师》电视剧。

过了好一会，电视剧第一集结束。

肖恩的旁边，他爱人的声音也柔软了下来：“你们......平时的压力都那么大么？”

“其实更大。”肖恩突然笑了笑：“电视剧篇幅有限而已，而且在某些地方进行了扩大。”

“那你会不会......”爱人说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不会。”肖恩耸肩：“我不是化学老师。”

爱人：“......”

简单地交流之后，两人继续看着电视剧，他们看着老白从学校里退出，看着老白怎么面对家庭里的纠纷，一个很窝囊的男人生活在他们的面前展开，窝囊得哪怕只是观看，他们都想让这个家伙快点黑化。

“这样是不对的。”爱人叹气：“但我很想看老白做出些......反抗？”

“我也是一样。”肖恩耸耸肩：“他太窝囊。”

说着。

他愣住了。

好像他平时的时候也是这么窝囊，只不过他没有老白那样惨的境地，也没有对方的勇气。

他看着屏幕里老白的身影。

有些同情他，也有些羡慕他。

....

另一头。

「这部《绝命毒师》一定要被我挑出毛病！」

「我下载抖音，无非就是想看看里面的美女跳舞，结果他根本不给我享受的时光！」

「等着吧！刚刚我没仔细看，现在我一定要认真看了！」

「......」

趁着广告时间，凯茵用手机在网络上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实际上，他刚才并不是没有仔细看。

而是默默地看进去了。

至于毛病，他已经找出来了——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实在是太窝囊，跟个废物一样。

但只有这一点而已。

所以他打算继续看，而此刻，《绝命毒师》的剧情已经到了老白开始黑化的时候。

他看着老白踏上了错误的道路上，也看着老白在用自己的方式与生活做反抗。

看着看着。

一集的剧情就过去了。

凯茵躺在沙发上发呆，像是一个没得到满足的中年男人，很想再看上那么几集，可是后面再也没有了《绝命毒师》的播放。

今天的剧情已经结束了。

凯茵看着手上的纸，他看了很久，除了之前的那个「老白太窝囊」，他找不到任何可以批判的地方。

最后......

他再次拿出手机，并没有把「老白太窝囊」打上去，而是变成了——

「《绝命毒师》能不能快点播放下一集！你们的毛病我还没有找出来！赶紧的！快点再放几集出来，我帮你们挑挑毛病！」

不要脸？

不要脸就不要脸了吧!

反正在网络上，谁需要这个脸啊？

....

凯茵和肖恩只是冰山一角。

因为前一天的轰炸式推广。

所有使用抖音的用户，都知道了《绝命毒师》的播放。

不少人更是守候在电视机面前观看。

如今观看结束，不少人在网络上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之前他们说《绝命毒师》是上帝写的剧本，当时我还觉得上帝糊涂，他一个音乐人，为什么会牵扯到影视剧上面，但是现在我觉得......上帝能不能多写一点这样的剧本！」

「好久没看电视剧了，昨天在抖音上被这部《绝命毒师》所吸引，然后打开了家里常年不开机的电视剧，很好，对得住我的开机，这部剧很好看！」

「一个有些窝囊的中年男人，慢慢走向那条路，明明是一个很窝囊的人，平时我都不会正眼看的那种，但他后来的行动，总让我觉得身体里有一把火在燃烧！」

「好看！」

「感谢抖音的推广，让我知道了还有这样一部好看的电视剧！」

这只是大众的看法。

更有不少的中立影视点评家，在社交平台上发布自己的评论。

不只是关于《绝命毒师》。

还拉上了《黑暗法则》进行对比。

「今天同一时间上线了两部剧，《绝命毒师》和《黑暗法则》。」

「说实话，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之前很喜欢《黑暗法则》，更是在去年的时候扬言，如果《黑暗法则》拍出第二部，我会带头宣传。」

「但是很抱歉，我食言了。」

「不知道黑暗法则的编剧是怎么想的，几个重要角色已经消失，也许是因为合同原因，但因为他们的缺席，整个电视剧好像少了很多味道。」

「而第一部的《绝命毒师》却完全不同。」

「听说他是一个音乐人写的剧本？抛开那些固执的想法，本质上这是一部很棒很棒的电视剧，嗯......我很喜欢他。」

「至于《黑暗法则》......抱歉了，那只是我去年喜欢的东西，你们今年交出来的答卷，就是一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