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之年,正是少女慕艾的年纪。
而萧月,恰好在这个年纪,遇到了不同于周遭那些带着·有·色·眼镜之人看待她的柳席。
虽然跟柳席的接触时间也不过三两日,但就是这三两日带给她的心绪起伏,不亚于以往岁月的三两年时光的总和。
从起初得知自己被安排去伺候传闻中的人渣时的仿徨不安,到初次交流后,对柳席的印象改观,逐渐放下心来。
再到柳席考虑到她的情况,让她天色黯淡了便自行回去时心中对其产生的感谢,以及后面言语上激励她不要放弃修炼,心中涌起的莫大的感动,让她对柳席的感激之心愈发加深。
不过也正是在昨日,早早回去的她,被邻舍之人看到,周遭顿时便掀起了关于她与柳席的流言蜚语,这让她又气又怒!
气的是邻舍那些人,背后里议论她,内容·污·秽·不·堪,污·她清白,怒的是,那些人平素里嚼舌根习惯了,说她也就是了,为何还要凭空往柳席大人身上泼脏水?
因为一些往事,从小周遭之人便很少有待她和善、对她好的,这让她额外珍惜那些对她表示出善意的人。
在她眼里,柳席便待她极好,甚至有时候外出还会为她考虑,让她早些回去,这些细节,让她心里暖暖的,连着她过往记忆中的每一点温暖都记得牢牢的。
不敢,也不想去遗忘,每当她受到白眼儿、冷嘲热讽,她总要将这些藏在内心深处的温暖拿出来回忆一下,想着,这世界上还是有对她好的人的,她有什么理由不坚持下去?
其实,污·秽·物、愤怒剂一般的流言蜚语对于她来说还好,最怕的还当属这世上唯一亲人的不信任。
晚上母亲将她叫到床前,那一番犹疑的询问,真的伤到了她,如刀子一样插进了她的胸口。
她委屈万分!
感觉世上最后一个亲人,都抛弃了她!
夺门而出,在建筑群内一直跑、一直抽泣,好不容易起伏的心绪平缓了一些,又碰到了巡逻队从外面回来。
那些人见到她,将一些往事又重新扒出来,数落她的父亲,咒骂,将她视若无物,最后无视她大摇大摆的离去。
那时,她真觉得自己无法忍受了,负面情绪如井喷式爆发,占据她的大脑思维。
她准备·堕·落!
甚至来到柳席别院前时,已经在负面情绪的驱使下,准备好了献身给柳席!
但当院门打开,她与柳席四目相对时,她竟然出乎意料的冷静了下来,当时的她以为是柳席与自己的那一丝“相似之处”以及白天的言语激励让她在悬崖边沿止步。
然而,在她于别院东面那间屋子睡下时,那后半夜的时间里,她终是想明白。
什么自行脑补的命运“相似之处”?
什么言语激励?
这些都不是让她在·堕·落·边沿止步的原因!
为何悬崖勒马?
为何迷途知返?
不过是单纯的因为柳席这个人罢了!
一切的根源只在于眼前这个男人。
她不愿就此·堕·落·让柳席因此看轻了她!
她不想自己站在其面前时,其看着自己,只是在看一·具·年·轻、娇·嫩·的·女·性·肉·体!
不愿也不想……
不知何时,她开始珍视这个男人,珍视心中那已经对其萌生出的一抹情愫。
其实罢,她自己到现在也分得不是太清,自己对这个男人,究竟是感激,还是情愫?
亦或者是两者兼具,相互交织在一起?
……
院内。
夕阳西下的余辉从天际线的西侧,径直斜射过来,仿佛为露天院子里的一大一小的一男一女,披上了一层火红色的绚丽纱衣。
原来,这个男人只是想收我为徒么?
萧月轻轻眨下眼眸,这一眨眼,好似眼中一抹氤氲的水雾被遮掩了去。
拜师便拜师罢,只要能满足这个男人的需求,她什么都是愿意的……
昨晚都差点儿·献·身·了,做他的一个学生,又有什么难的呢?
至少,不需要再生出那莫大的勇气了……
身前此刻,作为即将迎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学生的柳席,自然不知道只是这么短短的片刻,眼前少女心理活动便复杂到了毫颠!
女人的心思,最是鬼神莫测,看不到,也摸不着!
当你自以为猜透了的时候,可能不过是人家故意摆到你的面前,想让你堪破的。
也可能是人家思绪流转的一刹那生出的万千念头中的一个。
“你真愿意拜我为师?”
面对就在片刻之前出自柳席口中的言语。
少女的脑袋重重点下,两只小手已经松开两边衣角,她应声道:
“萧月,愿做柳席大人的学生!”
“哈哈哈,好!好!好!”
闻声见状,柳席抚掌而笑,眉宇间的一抹喜悦却是久久不散,连道了三声好,可见心绪之不平静。
欢喜收敛。
柳席后退一步,整顿面容,负手而立,神色一肃,目光看向萧月道:
“你,且拜师罢!”
此处并无香案,便只做最简洁的拜师之礼,即弟子对着老师屈膝下拜,叩首即可,当然,如果腹有内涵,还可说一些天地见证的祷告之语。
眼帘中,萧月步履轻移,一共上前三步,一步一趋。
三步之后,萧月娇躯缓缓下拜。
屈膝而下,双膝触地,她双手摊平,一上一下,重合在一起。
最后,她俯身而下,额头贴在手背上,朝着柳席徐徐而拜,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玄黄在上,弟子萧月,命格异数,运图多舛,族人厌弃,今承蒙师尊不弃,悉心教导,收我为徒。
弟子定会堂堂正正,无愧天地,无愧玄黄,无愧师尊。
今后生为尊生,死为尊死。
绝不违抗半句师命。
天地为证!”
语罢,她整个人已叩首在地。
与小医仙出身一个远离城镇的小山村不同,萧月虽日子过得也不是很好,但毕竟是曾经有过辉煌历史的萧家之人,幼时受过一些礼数教养,知道一些拜师时通常会说的“词句”。
因此,她这成套式的言语一出,场面瞬间熏陶得肃穆起来,虽无香案、人群、排场,但也显得庄重,正式。
跟前,萧月之声入耳,面对其这一拜,柳席神情一阵恍惚。
他没想到,萧月的拜师礼,竟然这般正式。
这让他……有些被动啊!
因为,他肚子里没有多少关于这方面的墨水,说不太出这般有·逼·格的词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