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真的!”
高木廉眼中全是悲伤,用着几乎是哀求的声音,痛苦地诉说自己的心声。树繁叶茂下荡漾着淡淡的悲哀和伤痛,树影婆娑,沙沙作响,似乎都为了这个男人的深情在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是仇人?
顾徽珠眉毛一挑:“你的身份,让我如何相信你?”
“我是真的。。。。。。。”
“够了。”顾徽珠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不等他说完,“唰!”的一声,一个弧度,往高木廉处,把手中的剑甩了出去。
“爱我?”顾徽珠冷蔑一笑,“呵!那就抹了脖子给我三十万同胞陪葬。”
“什么?”
“只有这样,我才能相信你是真的爱我。”
顾徽珠忍住疼痛,忍住呼之欲出的眼泪,彼此折磨,谁的心都在滴血。
高木廉看着刚接过的剑,心口一抽一抽地疼,从未有过这样的疼痛,自出生以来所有的苦痛加起来也不抵此刻万分之一,一股深深的绝望,拽住他的心。
她,要他死。
心如刀绞,也不过如此!
她就是他的生命,他的全部,如果他死了能让她快乐,他会像结婚时对神父宣示那般,郑重地承诺他愿意。
拿着剑柄的左手,用力地向左甩了出去,一把锋利的剑,在阳光照耀下,反光得让人眼睛都睁不开。握着剑把的右手一个旋转,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他听见自己说:
“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眼前一片黑,忽然“砰”的一声,顾徽珠摸摸疼痛的额头,缓缓睁开眼。
哎,又做噩梦了。
几十年过去了,每当想起或者梦到当年的这个情形,她依然心有余悸。手,不知不觉地放着胸口处,只觉得闷闷地有点发疼。顾徽珠尝试坐起来,用手轻轻地顺着胸口,以缓解刚刚的闷疼,但似乎效果不明显,于是她干脆放弃睡觉。
廉,我们分开多少年了?
心底泛起的阵阵疼痛提醒她,他们真的已经很多年没在一起了。她多么想一直留在梦中,哪怕刚刚那个是噩梦,当时自己那么残忍,但最起码他们还在一起。
她走到窗口,看着无边无际的黑夜。明明和往日没什么区别却觉得今晚的夜色格外浓重,稠密的黑吞噬了星月的光芒,甚至抹去了它们存在的痕迹,犹如厚布般严实地笼罩在整个城市的上方,压抑得她有点窒息。今夜的天空,是吞噬人类灵魂的无底洞。
“铃铃~~~”
手机的铃声拉回了顾徽珠的神思,她低头一看,是孙女的来电。
“宝贝,怎么了?”
“奶奶,我明天回家。”
“好。你怎么声音低沉沉的,不舒服吗?”顾徽珠皱了皱眉头,这个孙女一直都很没心没肺的,忽然这个样子,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电话那头,似乎顿了一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没有很久,只有几秒,才再次传来顾浅浅哽咽的声音:“没。。。奶奶,明天见。”
“好吧。”她不想说,顾徽珠也不勉强。
顾浅浅挂了电话,静静地,静静地看着手机出神,仿佛今天对他发送出去的不是一条简单的分手短信,而是她这辈子所有的喜怒哀乐。因为现在的她,感觉身是空的,心也是空的,像整个生命力都在渐渐减弱。
此时,顾浅浅又想起,每当和奶奶一起吃饭时,她总是会忍不住多看几眼那多摆出来的一副碗筷,听说那是为了六十多年都没回过家的爷爷准备的。想到孤苦无依的奶奶,哪怕是由一缕青丝等到满头白发,也无怨无悔地一个人带着孩子熬过那动荡的年代,绝不改嫁将的坚持,她坚信她要分手的决定没有错。
等了一天,终究没有收到回信的她终于放弃了。
顾浅浅垂下眼帘,呵,连个回复都懒得给我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泛起的阵阵不适后便休息了。
白卉具腓,众芳摇落。她的初恋就像秋风卷走的最后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落了幕。
第二天,顾浅浅收拾好行李,踏上了归家的路程。
家在山的那一边,熟悉而遥远。秋已深,她漫不经心的走在路上,看着漫天飞舞的落叶。手中托着一片刚从树上飘落的叶子,问到:你可知何为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