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相盘本来以为就要丧命于此,心里倒不想着自己白来一遭,只记挂实在委屈了楚红玉和莺儿,也担忧她们二人真被这伙贼人凌辱,那便是身死也不得瞑目。
又听不远处那人怒喝,方相盘这才抬眼去看,正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少年英雄。座下是一匹汗血红鬃马,手中握着一杆银杆素缨枪,正怒目圆睁,瞪着这为首的贼人。
方相盘心中大喜,总算是有了救星,也不会委屈的命丧于此,还无辜搭上了楚红玉姐妹三人。
那贼人起先被这英雄怒喝,也有些疑惑,不知是什么人。待转身看了一眼,只猜着是与方相盘相识的什么人,前来搭救,也不再迟疑,并不抬起,只是暗下在腰间挥出长刀,对着方相盘颈部而去,意要一刀斩下方相盘的头颅。
方相盘本来正是窃喜,又听到身前这贼人似有动静,只侧脸一看,就见到这急势而来的锻刀,登时吓得连连后退,但心里也是顿感绝望,只怕是劫数难逃。
虽说从腰间抽身而出的长刀要比凌空劈将而下慢上许多,但也不过是多几下挣脱而已。
正在方相盘闭眼绝望又无助后退之时,又听‘嗖’的一声似有东西飞来,其后又‘噹’的一响掉了下来。
方相盘心中也在窃喜,过了这久那锻刀也没砍来,睁眼去看,只见那贼人此刻正浑身发抖,手中的锻刀也不见了踪影。
方相盘趁着这贼人分身的机会,赶紧逃到了一旁,在马车旁对那少年英雄喊道:“不知道英雄是何名姓?今天幸而被您搭救,如此大恩,没齿难忘!”
“不必客气!萍水相逢,即是缘分!路遇奸人作恶,岂有不出手的道理?更何况,这伙不长眼的贼人还挡了掌书记的马车,更是不能饶恕!”
书记?方相盘本来还因局势紧张万分,又突然听到这个词瞬间绷不住,差点笑了出来。
怎么就连着大唐也开始走起党派路线了吗?方相盘照平时样子肯定就会上前搭话了,但是现在却不是可以开脱取乐的时候,就在近处还有那伙贼人正在虎视眈眈的觊觎着,自己现在就像是猎物一般,只等着被瓜分。
“英雄小心!他实在是不好对付!”
方相盘边说边指着为首那个贼人,却顺眼望去,那人已经不在刚才地方了。再一寻找,发现那贼人此刻正提刀退到了他们一伙人群中,面露凶光,却是再不敢轻易上前。
被这一下就震慑住了吗?方相盘也不知道这个贼人怎么就如此胆小,被这一枪就吓得不敢猖狂了。
也好!既然有了帮手,总算能够平安度过这次危机。再看一眼那杆长枪,正钉在马车轮毂上。
方相盘想着好不容易碰到个厉害又仗义的人物,可不能让他们走了,就赶紧上前想着把长枪取回,递还给那位英雄。
却不料方相盘上前拔了几下,已经是使出了浑身力气,也不见动弹分毫。原来这一枪竟然有如此的力度,怕不是刚才那贼人手臂都已经被震得发麻,才如此胆怯吧!
方相盘强掩住尴尬,索性倚在了马车上,问道:“不知道英雄是什么人物!还请通个姓名,日后必定重谢!”
方相盘见这人并不回话,倒是骑马冲将而来,心中有些恼恨,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竟然如此高冷,这下可真是白白丢了面子,但是又指望他们搭救,也只好暂且忍下了。
这人骑马冲将而来,并没有什么减速的意图,方相盘也是被吓得心里一惊。
这是什么怪人!刚才还好意搭救,见义勇为,现在竟然如此莽撞,要不是我躲得及时,怕不是就要被这匹马踩死了吗,方相盘心中愈发不平,直到看到这个英雄的接下来行动,才知道刚才有多么危险。
这英雄纵马而至,探身向前,右手握住枪杆一提,那银枪就被从轮毂中抽了出来。又左手用力一拉缰绳,这红鬃马嘶吼一声,马蹄高高跃起,在险些要撞到马车的一瞬间,停了下来。
这英雄来不及顾及其他,右手又借红鬃马上跃的力量,顺势将长枪甩到了右手边。
本来这银枪可巧钉在了马车右侧轮毂之上,这英雄为了避开马车,也只能靠右边去取,时才又因为那贼人趁着方相盘分神,去而复返,又提刀来偷袭,才一时顾不得许多,纵马而上。却正是使出了个左手勒缰绳,右手探到左边取枪的难受姿势。
这才借着红鬃马之力,顺势将素缨枪正了过来,正要手执长枪去刺,不料那贼人也是经验丰富,一刀就砍下了这红鬃马的前腿。
这红鬃马被砍下马腿,登时就不受了控制,胡乱挣扎。这英雄也知道红鬃马再也坚持不了许久,用力紧勒一下缰绳,待红鬃马稍微平静的瞬间,赶紧翻身而下。又不到几秒时间,那红鬃马便翻到在地,疼痛而死了。
“好你个大胆的蟊贼,敢杀了我的宝贝红鬃马!本来还想放你们一条生路,这下就算我答应,这红鬃马的亡魂也不能答应了!”
那贼人刚才被一枪震下锻刀,就已经知道这位英雄不能小觑。心里正忌惮着不知道是这人只空有些蛮力,还是真的武艺超群,此刻又被这一喝,登时吓得心里发慌。
“这......这打打杀杀的,死匹马......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倒是你与我既不相识,也无瓜葛,怎么又突然插上一手,似乎不合规矩吧!”
这贼人本来心里发虚,又灵机一动,想出这招偷换概念,只一意把这人唬走,又接着说道:“我们原本是潞州府的豪杰,专门劫富济贫,救苦救难!早就听说有什么奸恶的商人要从此路过,就提前埋伏,没想到正是他们几个!英雄要是不信,还请看看他们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就不像好人!这位英雄要是有意相助,咱们就共同成此大事!要是还有要事,不便劳神,不妨就请先前离开,咱们互不相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