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卫很感动。

失败了，但是成功了。

输了比赛，赢了人生。

“很开心，我能够在比我年轻一代的导演身上，看到我早已消失的勇气和个性。”

“真的，很感谢。”

杨歌情到深处，对着张凯卫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张凯卫站起身，神色平静，很有礼貌的弯下身，回敬杨歌。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小子真的不错，我越看越喜欢，你不是说要把他给我吗？我要了。”姜双全说。

宁昊撇撇嘴：“我什么时候说过？”

“嗨，装傻充愣是吧？”

姜双全摇摇头，继续说：“那《苏城森林》上映的事情，你现在是打算自掏腰包了？”

宁昊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金子埋在沙土里，不见天日吧。”

“有魄力，回头上映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免费给他做个宣传，另外包个几十场，略微支持一下。”

“哈哈。”

宁昊喜上眉梢。

“就这么说定了。”

……

电影节落幕。

凌晨的沪城，一番繁华奢靡的景象。

张凯卫一行人坐在宁昊的加长版豪华轿车内，行驶在宽敞的城市道路上。

张凯卫看向窗外，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年轻的男女对着豪华轿车投来羡慕的目光。

他们互相搀扶在一起，大概率是喝醉了酒。

张凯卫收回目光，心中想道。

何必羡慕？

我也是个穷光蛋。

“凯卫啊，今天你表现的很好。”宁昊开了一瓶香槟，给张凯卫倒了一杯酒，送了过来。

“宁导，你就别讽刺我了，让你失望了。”张凯卫接过酒，怀有歉意的说。

论结果来说，张凯卫的第一次出征，不算顺利。

六个奖项提名，收获的胜利果实，也仅仅只是最佳男主角奖。

“哎，不要在乎表面上的利益得失。”宁昊鼓励的说。

“说得轻巧，没有获得最佳影片奖，我前期制作花费的钱财，全部打了水漂，就算投给视频平台，指定也是亏损不少。”

张凯卫后悔了，早知道拿钱在苏城买个房子了。

“对了，忘了和你说，我已经决定包揽《苏城森林》后续上映的所有费用，放心，它肯定会在大荧幕上上映的。”宁昊得意的说。

“什么？”

陈四城不敢相信。

这亏本买卖，宁昊也做的？

张凯卫的反应也差不多，一副惊呆的表情。

“你不是说《苏城森林》获得最佳影片奖，才有上映的机会吗？”

“那是在电影节开始之前，而经过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对《苏城森林》和你有了新的认识，而基于此，我愿意不求回报的投资你。”宁昊微笑着说。

“无以言谢。”张凯卫敬了宁昊一杯酒。

“先别谢这么早，我有条件的。”宁昊打断张凯卫的话。

“什么条件？”

“我下个星期有个综艺节目的邀约，但是我因为有事去不了，回头你代我去吧。”宁昊说。

“这是……条件，确定不是奖励？”

如果张凯卫记得没错的话，宁昊来的路上，说要给他一个综艺邀约，作为获得最佳影片的奖励。

最佳影片奖没得到，综艺邀约还能给的？

“这个本来就打算给你的，回头你和陈四城一起过去，地点在浙城，第一期的拍摄时间是下周一，你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在节目里当嘉宾，跟电影节上的评分嘉宾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你们没有打分权利，只能在场外发言。”

“对了，那个综艺好像叫《摄影机请就位》，据说上一季可火了，全网播放量突破了十亿。”

《摄影机请就位》，是浙城电视台去年制作的一档综艺节目，主打的卖点，是邀请近五十位影视圈的娱乐明星，在舞台上表演影视剧经典片段，由现场四位老资历的导演打分，层层淘汰，最终角逐出冠军。

张凯卫闲来无事的时候，看过《摄影机请就位》节目，觉得更像是挑选演员的节目。

而它之所以能够火爆全网，主要是那群明星自带流量，而且他们又处于竞争关系，少不了撕逼、勾心斗角的剧情，这些足以调动群众的八卦之心。

想象一下，几十家粉丝纷纷下场，为自己喜欢的爱豆明星站场，那场面，堪比网络世界大战。

更关键的是，节目组选取的四位评委导演，也颇具争议性。

陈歌歌，“伪文艺导演”的代名词，一部《霸王别姬》吃了一辈子，再也没拿出像样的作品。

据说华夏要举行奥运会的时候，他曾去应聘现场导演，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原因是，他到现场面试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考官念了一首古诗。

震惊四座。

第二位评委导演名叫郭小四，现当代作家出身，当作家的时候，他笔下的作品多描绘青少年校园的悲惨故事，洒狗血的剧情，一套接一套。

少年心情总是诗，很多心智未开的少年少女，反而很吃他这一套，把他的作品称为“青春疼痛小说”。

当郭小四当作家赚到钱后，又把眼睛盯上了商业电影，翻身做起了电影导演。

而由他指导的电影《时代三部曲》，描绘了几个沪城富家女为了闺蜜情、爱情、乱七八糟情，无止尽争斗又和好。

最著名的一句电影台词，当数“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自己就散了。”

张凯卫觉得对，但还是气得几天没睡好觉。

原因是短短一百多分钟的片子，看完之后，他需要一生去治愈。

《时代三部曲》对准华夏经济大都市，也就是张凯卫现在身处的沪城，浮于表面的记录了繁华都市丽人的日常生活。

角色人物三观扭曲。

镜头画面华而不实，

情节故事颠三倒四。

影片主题残害百姓。

电影若是载入史册，必将让后人对现代人的生活产生误解，简直是罪孽深重。

就是因为像张凯卫这样想的人还有很多，再加上郭小四在节目上，极其擅长诡辩，不停的用专业名词吓唬人，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是四位导演中争议性最强的一个。

而剩余的两位导演皆来自港城，一位名叫陈东升。

另一位是个女性导演，擅长电视剧创作，名叫李红。

这两位导演的口碑和人品都算可以，放在综艺节目上，讨论性不强，存在感远远比不过上面两位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