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沐九被姬冥修冷不然的一句骚话给整懵圈了。
双手被他单手按在床头,只见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着自己的衣襟,眸中似有隐隐的期待。
戚沐九用尚且自由的左腿猛地顶向他的腰腹,却不料被他用右腿轻易一按,便动弹不得。
“给本王乖一点。”
说着,她的月白外衫便被他单手给扯了下来。
戚沐九心中一急,趁他不备,用尚能活动的脑袋狠狠撞向他高挺的鼻梁,姬冥修没料到她会这么偷袭,下意识侧了侧身子,她顺势一滚,正要爬下床榻,却被他自身后欺了上来。
耳畔是他灼热而魅沉的气息,“原来你喜欢这个姿势。”
“姬冥修你个骚言骚语的变态,快放开...”话音未落,一阵裂帛声响起,她白皙的后背瞬间裸呈在姬冥修眼前。
只见她后背肩胛骨以下裹了几层厚厚的纱布,纱布处隐约有药膏的味道,那片淡淡的淤青竟是在肩胛骨右侧靠下的位置。
姬冥修一时怔愣在了原地,他明明记得是在肩胛骨左侧靠下位置,为什么会是右侧?
他不死心地掀起她左侧纱布的一角,纱布下一片凝脂雪色,并没有他期待中的淤青。
“姬冥修,你疯够了没?”戚沐九用力挣脱他的钳制,反手捂住后背,身子顺势一滚,那件薄衾便严严实实地裹在了她的身上。
姬冥修难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期待,失落,庆幸,憋闷,种种情绪翻涌而过,总之,这不是他期望看到的结果。
面前的人,为什么不是温泉池中那个魅惑他心的水妖,她难道还会随时变身不成?
不过...不是也好。若她真是女子,那么不管她是不是戚沐九,她的欺君之罪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而他呢?到时候又该如何处置她?该如何面对那个她?
“本王今日是疯了,疯狂地期望你是那个...”他语声蓦地委顿了下去。
戚沐九裹在衾被中,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她就那样贴着床角,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生怕他随时再扑过来乱撕一通。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了景严的声音,“王爷,属下有事回禀。”
姬冥修整理了下情绪,深深看了眼揪紧衾被的她,“今夜不要出菡萏殿,给本王老实一些。”
他恶声恶语地吩咐完,便起身掀帘而出。
直到殿门开阖的声音响起,戚沐九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了实处。
今日真的好险,若不是及时使用了微生思龙的那种秘药,她今日还真的难以脱身。虽然那种秘药是她死皮赖脸求来的,但她终究是又救了她一次,因而这份恩情,来日她定当涌泉相报。
肩胛右侧的淤青,是她平日里无事时研制的仿真药膏所致。
万事有备无患,这是她现代身为头号间谍所一直秉承的绝对信念。
这次算是有惊无险,可无法预知的下一次呢?
算了,愁绪万千敌不过边走边看,最坏的结果也不过事败跑路。
不一会儿,玲玉回到了菡萏殿。
她听了下周围动静,才小声道:“公子,今日是我疏忽了,害你差点暴露。”
“意外而已,谁也无法预料,而且你不也给我提供了不在场证据么。”
玲玉轻轻呼出一口气,“不过,今日真的好险。”
戚沐九吃着她端来的饭菜,“被那蛇精病给吓坏了?”
“蛇精病?”
“就是脑子容易抽风,发羊癫疯的那种。”
“啊?哦哦。对了公子,我刚刚听殿外的人说,摄政王正在整个行宫大肆排查女刺客。他这样做就不怕惹太后不快吗?”
“没那么简单。你以为他会为了一个不值当的女刺客得罪整个行宫的王公大臣吗?他再跋扈也不是这样一种跋扈法。”
“那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定是以此为由想达到某种目的。”
“这么说,你这次倒是无心插柳地帮了他一回。”
“并非。不是这个理由,他也会找别的理由来促成今日之事。”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谁知道呢,左不过跟太后有关,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嗯嗯,公子,我想跟你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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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殿内。
董太后端坐于正厅,面上一派气定神闲。
“不知摄政王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姬冥修倚坐于侧,不疾不徐地端起案几上的热茶。
“秦王殿出现刺客,自称是万寿殿的人。事关太后,本王不得不拨冗前来。”
“哦?哀家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竟敢在寿辰之日对哀家行此诬陷之事。”
姬冥修挥了挥手,景严便令人将人带了上来。
不消片刻,一个满脸淤青被绳捆索绑的人被推掷于董太后面前。
董太后握着茶盏的手不由一颤,此人的身形为何看着如此熟悉。
“想必太后应该识得此人吧?”
那人的下巴被迫抬起,董太后看清那人的长相后,手中的茶盏惊得一抖。
她顾不得热烫,厉声质问道:“摄政王这是何意?竟对哀家的御前侍卫严刑拷打,跋扈也得有个度吧?”
“太后的御前侍卫不在太后的万寿殿当值,却黑纱蒙面地跑到本王的秦王殿外,不知太后意欲何为呢?”
“丁元,哀家不是让你巡查万寿殿么,你跑到秦王殿去作甚?”
“属下听到秦王殿有刺客,本想赶过去救驾,却被当成刺客给抓起来了。”
一旁的景严满脸鄙夷,“敢问丁大人,万寿殿与秦王殿中间还有圣上的长生殿呢,而且事发间隔不过半刻钟,您是插翅飞过去的吗?”
“我...”丁元被怼得无言以对,太后派他去盯梢,他盯了老半天也没盯出个动静来。正打算回去复命,却听到秦王殿内有人喊抓刺客,他按兵不动,想着先看看情况再说,万一是摄政王的敲山震虎之计呢。不曾想,秦王殿的温泉池中还真有个可疑的白色身影在忽上忽下地晃动,藏在高树上的他看到这幅诡异的场景,还以为见到水鬼了,顿时吓得一个没站稳,结果就是被秦王殿外隐藏的暗卫当成刺客的同伙给抓了个正着。
董太后见他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气得暗骂自己有眼无珠,竟弄了这么个白痴做御前侍卫。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把他给哀家拉下去。”
接着,惊魂未定、满脸青紫的丁元像死狗一样被拖了下去。
董太后按着突突乱跳的太阳穴,“摄政王有话不妨直说。”
姬冥修慵懒的眼神微微一挑,他慢条斯理地坐起了身,“那就说说十五年前,秦夫人与定北将军秦伏渊的事吧。”
宫变那年,他年仅八岁,被当年的镇北将军,也就是如今的镇国公霍萧保护在将军府。一直到后来长大,他才慢慢知晓,当年定北将军秦伏渊为了保护父皇和母妃而身殒太和殿,而秦夫人带着年仅三岁的幼女从此不知所踪。
董太后神色一窒,“十五年前的事,哀家不全都告知于你了吗?”
“哦?你确定?”
“哀家...只记得那些。”
“景严,把丁元移交到廷尉,相信典威会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见景严要领命而去,董太后面色一阵慌张。
“摄政王且慢,哀家忽然想起来一些。”
姬冥修神色一哂,示意景严退下,他漫不经心地抚着手上的玉扳指,耐心十足地等着董太后开口。
最近一段时间,他时不时会梦见父皇和母妃。
太后的试探,朝中的风言风语,他都可以不计较,但母妃的遗愿,他却不能不在意。
还有今夜得知她不是水妖时,几近疯魔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