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北愣了下。

他沉默少顷，最终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小怨的脑袋，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个了。影猫和臭猴子，你觉得谁比较强？”

小怨原本想说什么，但还是听话地跳过了刚才的话题，道：“猴子的返祖程度应该比影猫高，从这点来看，猴子胜上一筹。但是，他们一族在成功投影兔兔姐的意象前，不过是神话时代一个不起眼的种族，不算很强，也不算很弱，而影猫的先祖则强大得多……”

“就是你前几天提过的那个？”牧北问道。

他记得，小怨当时的评价是“当时最强最古老的几个生灵之一，号称不死不灭”，还说那生灵施展能力的方法不同于影猫的【手影戏】，要诡异莫测得多。

“是的，主人。”小怨回答道。

“具体说说？”牧北有些好奇地问道。

小怨想了想，伸出一只翅膀，指向身前的不锈钢栏杆，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映照着牧北和她的样子，她说道：“他能操控自身的倒影。比如说，像这样的。”

“呃，就这？！”牧北闻言一愣。

操控倒影类似于操控分身，这……很强吗？

“无论是多么微小的倒影哦，主人。”小怨又指了指天空，道，“比方说，下雨的时候，每一滴映照了他的雨水都能为其所用，是真正的身化万千之术。而他当年挑战兔兔姐的时候，就是下雨天。”

“……”牧北嘴角一抽，大概明白了——量变引起质变。

影猫如今是在操控它自己的影子，而它血脉源头的那个生灵则是化倒影为影子，并加以操控。

两者最大的差别在于——极限不同。

影子只有一个，哪怕能在复数光源下制造多个影子，数量也很有限，如何在战斗中制造复数光源更是问题，但制造倒影却简单了无数倍。

甚至，在某些条件下，这个能力能变得极为可怕。

牧北不禁想象了下当年那生灵挑战兔子小姐时的场景——漫天的大雨中，每一滴雨水都化作了他的倒影……

然而，这还没完，只听小怨继续说道：“另外，他能和倒影互换位置，甚至能通过倒影来反向影响现实。而所有这些，又都在他强大的基础战斗能力上得到了超常的演绎。说实话，小怨恐怕打不过他。”

有些能力的施展，与使用者的基础战斗能力关系不大，比如小怨的【无妄之灾】，哪怕她手无缚鸡之力，【无妄之灾】的威力也不会减弱多少。

但有些能力的施展，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使用者的基础战斗能力，甚至可以说基础战斗能力是基石。

当年的那个生灵明显属于后者。

以强大的战斗能力为基础，以可怕的操控能力为手段，辅之以防不胜防的空间系招式，以及——通过倒影反向影响现实的因果律招式，还特么是下雨天！

“……”牧北感慨道，“这居然还输了……”

由于没有神话时代的记忆，对于兔子小姐的实力，牧北其实并没有一个特别清晰的概念，半年前见过的也只是一次根本称不上出手的出手。

但今天，他有些明白为何小怨会对兔子小姐抱有一种迷之信心了。

如此离谱的倒影数量，配合与倒影互换方位的招式，这大概就是那生灵号称“不死不灭”的倚仗吧。

按理说，拥有这样的能力，又是在下雨天，就算打不过，也应该能逃掉才是，但……

“被兔兔姐打死啦。”——嗯，这是前几天小怨的原话。

想到这，牧北忽然摸了摸下巴，不禁有些无语——他身边的俩进化者（影猫和小猴子），他们的先祖咋都是被兔子小姐打死的？！

那货是魔王吗？？？

……

在牧北和小怨闲聊的时候，院子里小猴子和影猫的战斗似乎要开始了。

“呔！你这小猫咪，俺老孙可事先给你说好了啊！”小猴子取出金箍棒，耍了几下后往地上重重一拄，喝道，“此乃俺老孙的兵器，名为如意金箍棒，由太上老君亲手炼成，乃东海龙宫至宝，可大可小不说，重量更是达到一万三千五百斤！俺老孙这一棒下去，若是砸破了你的脑袋，可别怪俺老孙事先没提醒你！”

影猫：“……”

“你再看俺老孙这眼睛！”小猴子说着快速眨动了几下眼睛，嘿嘿一笑，道，“此乃火眼金睛，无论你待会儿施展什么伎俩，都决计逃不过俺老孙这火眼金睛！”

影猫：“……”

“还有你再看俺老孙这身猴毛！”小猴子得意地原地转了一圈，道，“俺老孙当年习得神通‘身外身’，又名‘分身法’，身上每一根猴毛都能幻化万物，八万四千羽，应物随心！过会儿可莫要说俺老孙以多欺少！”

影猫：“……”

只听小猴子如数家珍般继续说道：“除此之外，俺老孙还会七十二变，法天象地，铜头铁臂，三头六臂……”

听了这么多，影猫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有完没完？”

好家伙！

一听这话，小猴子顿时神色一顿，旋即怒目圆睁，手中金箍棒指着影猫，大声喝道：“呔！你这小小猫咪，俺老孙好心提醒你，你却不识好歹，看俺老孙怎么收拾你！七十二变！变！”

伴随着他话音落下，只见他身上一道微光闪过！

紧接着，威风凛凛的大圣不再，一只七十公分高的小猴子出现在了原地。

棕色的猴毛，圆润的招风耳，又大又圆的猴脸上挂着两抹粗犷不羁的腮红，似他头顶那三撮呆毛般呆萌，又如他那红色的心形屁股一样骚包，双手抱胸，小嘴一歪，眉梢一挑，一双贱贱的猴眼蔑视地斜着。

这一刻，全场寂静！

天地间的风雪都仿佛停滞了一瞬。

“嘶……”牧北倒吸一口冷气。

过去半年，他跟小怨走过了许多地方，见过了许多进化者，但……从没见过操作这么6的……

这七十二变特么是什么鬼？！这二货咋变成悠嘻猴了？！

难道悠嘻猴战斗力很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