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大使馆的事情就不是普通警察能处理得了的,很快,英国安全部门就有人带走了那个还没醒过来的活口,那边是如何调查的雷震云他们不清楚,但却都知道,不能让野坂四郎再留在大使馆内了,一计不成必然变本加厉,如果夜间对大使馆来个偷袭,只靠现在这两个半人怕是顶不住。
野坂四郎在吴上校的要求下被英国人送走,雷震云和维罗妮卡却选择留在了使馆内,他俩本来现在住的地方就是借宿,现在住到这里正好,还能给使馆守守夜。
野坂四郎被带走时,大使馆外很多人都看到了,可万一那些还要刺杀的人眼睛都瞎呢,或是他们的报复心重,别人是什么样雷震云不清楚,但那些小日本子却绝对都是这路货色,就算野坂四郎不在这里,他们的二杆子轴劲一上来,也一样能给这里来个夜袭。
此时的雷震云不禁想起了胡兰畦,她现在又在哪里呢,有这个女人在,有她的那个小队在,想保护住中国使馆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估计着胡兰畦应该是去保护那个赤英朱敏了吧,那个丫头也是死心眼儿,无论怎样也先跑到英国来嘛,再怎么在这里也比在欧洲大陆安全啊。
这一夜雷震云等三个人分别轮流的在使馆内守夜放哨,外边也有伦敦警察看守,所以这一夜都平安无事,但在第二天早上,却有两个军官走进了大使馆里,将雷震云带离了使馆。
这应该就是那个什么传奇中的传奇,哥曼德特种部队的人吧?一看他们两个那高傲得如同小公鸡一般的态度,雷震云心中就想揍他们一顿,不过看来伊丽莎白已经把自己任命成少校了,所以这俩兔崽子就算在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向自己敬礼。
结果却不是雷震云所想的什么哥曼德部队,而是英国情报处来找的他,想问的是缅甸丛林里蛊虫的事,雷震云心中暗笑,看来对方是真被自己给唬住了呀。
于是在一间咖啡馆里,他添油加醋的给两个军官讲起他所知道的蛊术和降头术,把两个军官给听了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他俩都在心中暗想,上头让他俩来问这个疯子干什么,简直就是满嘴的胡说八道嘛。
听了个云山雾罩又不敢发怒,因为对方的官衔比他俩高,而且上面也就是这样一个命令,让他们来打听缅甸的事情,还交代了不论事情有多离奇,也得忠实记录。
忠实记录他俩是做到了,记完之后两人就来了个落慌而逃,差点连雷震云的酒钱都忘了付,雷震云是没饶了他俩,一边给他俩胡说八道,一边点了好多的吃喝,此时看他俩走了正好,坐在眼前还防碍自己解馋的心情呢。
就在雷震云吃得心满意足,正算计着还想再来杯啤酒,但把自己口袋里的德国马克拿出来付帐会不会挨揍时,却见一个人端着个啤酒杯坐到了自己面前,八字胡上翘的笑道:“先生,我可以坐在您这里吗?”
雷震云意外的看了看他,一个50多岁的白种男人,秃了的头顶上只剩下几丝头发,扬着一张油亮的大脸笑露出一口黄牙,睁着一双被肥肉挤成亮条细缝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呢。
雷震云一看到这个人就觉得腻味,但却不好把人家赶走,所以就略一点头,接着连吃带喝的不在理他了。
胖男人向服务员打了个手势,也要了一盘汉堡加香肠,再加一杯啤酒和一盘小吃,将小吃推到雷震云和自己的桌子中间,笑呵呵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雷震云皱眉,勉强笑着摇了摇头,胖男人道:“不要客气呀,我的亚洲朋友,用你们亚洲人的话来说,见面就是缘份嘛,不是有那个说法,百年修得同船渡,我们现在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也是难得的缘份呢。”
这家伙肯定是有事,雷震云心中暗加了提防,所以拿起他盘子里的一点小吃,也把自己放了香肠的盘子也推了过去。
胖男人高兴的搓了搓手,然后对雷震云道:“先生您好,我叫加里埃尔,考森加里埃尔,我是我是个中学教员,是个教生物的,我刚才刚才听您和两位军官先生说,在缅甸有如此奇怪特异的蛊虫,所以很感兴趣,请问请问这种蛊虫是怎么培育出来的您知道嘛?”
雷震云意外的看着考森,他还以为这个胖子是日本人的间谍,来从他嘴里讨野坂四郎的口风呢,哪想到他问的竟然是这个,所以就苦笑道:“我只知道个大概,听他们说是找个大缸,把蜈蚣,蛇等五种毒虫关到一起埋进土里,等到五种毒虫撕杀过后剩下的那个活的,就用血和药物养起来,这就是所谓的蛊了,至于怎么沟通为人服务,我就不清楚了。”
考森兴奋的瞪着小眼睛笑道:“果然是差不多,果然是差不多,这种方法与我们西方的黑魔法有些相似,不过黑魔术其实与您说过的泰国降头术更像,至于蛊术嘛,比它们更加俱体化了,听说日本人和德国人都在研究利用带菌虫类和鼠类的生化病毒攻击,其实那也算是一种蛊术呢,雷先生,我听您说您也会用一些蛊术?能给我给我表演一下看看嘛?”
雷震云苦笑,表演?现在自己连身上那两条虫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怎么给他表演?哪知道还没等他回话,就听一个人道:“他懂得什么?我来给你表演。”
雷震云吃了一惊,因为阿粘竟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俩的身边,雷震云惊呀的站起来道:“阿沾你这段时间跑到哪去了呀?”说罢就要拉她坐到自己身旁。
阿粘却一把挡开他道:“我去哪了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位先生,您不是要研究东方蛊术嘛,我可以配合您的研究。”说罢将一根手指搭到桌上,转瞬之间,就有无数白色小虫顺着她的指尖爬出,如同一条小蛇一般卷起桌上的调料瓶,给考森的盘子里撒了点调料,又放下调料瓶迅速退回阿粘的指尖。
雷震云着急的道:“阿粘,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一谈吧。”
阿粘冷哼,冷漠的扫了他一眼道:“听说你已经结婚了?恭喜你呀。”
雷震云皱眉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和你解释。”
阿粘却摇头道:“不需要解释的,就当我瞎了眼,考森先生,如果你想更加了解蛊术是什么,我们就该走了。”说罢转身走向门口。
雷震云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道:“等等,听我把话说完。”
没想到阿粘的衣袍竟然突然鼓涨,这一瞬间竟然有无数蛊虫突然冲出阿粘的身体,将周围的桌椅和人统统撞倒后又瞬间返回阿粘的身体。
雷震云也被蛊虫一下撞倒,还没等他爬起来,阿粘颤抖着身子道:“考森先生,你走不走?”说罢转身出了咖啡馆。
考森抓起自己的帽子跑到门口,但想了想后又跑回到雷震云的身旁道:“年轻人闹了点矛盾,不算什么的,不算什么的。”说罢在帽子里拿出张名片来塞进雷震云手中,转身就跟着阿粘去了。
雷震云坐在地上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将名片小心收好后也走出了咖啡馆,可还没等他走出两步,身后就有人喊道:“站住,你们打碎了这么多的东西,不赔还想跑啊?给我”
雷震云当即拔腿就跑,赔?自己拿什么赔啊?身上到是有不少德国马克,可是你们也得认啊。
连绕着几个圈子又跑回大使馆之后,刚一进门,维罗妮卡就走过来盯着他道:“你喝酒了?”
雷震云脸上通红浑身酒气,额角刚才还在人家的桌子腿上磕肿了一块,吴上校也凑过来道:“不但喝了酒,好像还打架了呢,嘿嘿,一看就是刚结婚的经验不足。”
雷震云这才感觉出额头上的疼来,用手揉了揉之后道:“那个胡长官是不是回来了?”
维罗妮卡意外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雷震云道:“刚才我看到阿沾了,她俩不是在一起的嘛,所以我才这样问的。”
维罗妮卡道:“胡姐姐是回来了,但她又出去了,你要想找她就等等吧,那个阿沾揍你了?要不要我去找她解释一下?”
雷震云道:“你别去找她,我觉得她这回的脾气坏得不对劲,还是先问问胡长官吧,别看了,这是我撞的,撞酒馆的门框上了。”
吴上校疑惑的道:“阿沾是谁?”
维罗妮卡向他眯着眼睛一笑道:“家务事,家务事,您就不要过问啦。”
吴上校苦笑走开,维罗妮卡却有些紧张的将雷震云拉进屋中道:“到底是怎么了?她是因为我们结婚的事才生的气?”
雷震云笑道:“怕了?怕阿沾对你下手?”
维罗妮卡捶了他一拳道:“你不怕呀?阿沾有多大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被她治一下子又空担了这么个贼名,你说我死的冤不冤?”
雷震云也发愁,阿沾怎么就不给自己个解释的机会呀,她又不是不知道维罗妮卡的取向是什么,为什么要吃这份干醋呢?
维罗妮卡皱了一会眉头,忽然厌恶的瞪了雷震云一眼道:“去,你快去洗个澡吧,身上的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
等雷震云在使馆内的浴室洗好了澡时,维罗妮卡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一套新的换洗衣服,看到这些的雷震云不禁苦笑,其实维罗妮卡无论在哪个方面都能算是一个优秀的女人呢,怎么这个取向就这么怪呢?
等到清汤寡水的晚饭端上来之后,胡兰畦也从外边回来了,端起碗来和大家一起吃饭,可食物刚一入口,胡兰畦就皱着眉把碗放下笑道:“厨子病了?”
吴上校苦笑道:“咱们的大厨一听说使馆现在有危险,就自动辞职了,这顿饭是我亲自下的厨,凑合吃吧,反正是都熟了。”
雷震云喝了一口汤,将碗放下苦笑道:“总这样下去也不行啊,你这汤里放了半斤多的盐吧。”
吴上校道:“20多年没做过饭了,手底下哪还有什么准儿?凑合吃吧,现在不是雇厨子的时候,不知根底怎么敢往里请啊。”
胡兰畦慢慢的夹着盘里的菜道:“上校,国府那边只有这么些消息回来吗?关于在欧洲的情报组织,只是限于在20个人之内?”
吴上校道:“上头早就认为在欧洲的情报组织不宜太大,其实给20个人的编制都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胡长官,您知道我们的国力,实在是支撑不起来欧洲太大的局面。”
胡兰畦道:“听说军统的戴老板那边正在与美国人接触,似乎在物资和资金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只要把资金稍稍向我们这里倾斜一点,就应该足够我和使馆的用度了吧。”
吴上校道:“长官,我对军统的事不是很熟悉,他们军统伦敦站也不在使馆的管控之内,您也算得上是军统的人呢,可以直接去伦敦站交涉一下,需要我进行什么协助您只管张口。”
胡兰畦点了点头道:“那一会吃完了饭你们都和我走。”
吴上校吃惊的道:“使馆里不留人了?”
胡兰畦道:“还留个空房子干什么?等着被日本人的杀手偷袭吗?”
维罗妮卡放下筷子道:“先都跟我走吧,我请大家去吃顿好的,吴长官,明天我通知我家的厨子来这里给大家做饭如何?”
吴上校眉开眼笑的道:“好啊,这饭这饭我也吃不下去了。”
雷震云还真没有他们嘴那么叼,吴上校下厨做的饭再难吃,也比他啃过的树皮草根强啊,所以有些舍不得的道:“这些也别扔啊,我晚上当霄夜用。”
维罗妮卡请大家下的馆子好大,雷震云都不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他都没想到,经历过超级大轰炸之后,伦敦城里还能有这么大的饭店没被破坏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