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没有落座,而是径直走到了曹老板身边。
曹老板醉醺醺的把手搭在许褚肩头:“仲康先生,怎么来的如此之晚啊?”
仲康先生?
许褚无语……
叹了口气,许褚郑重道:“主公,许褚有要事要说!”
曹老板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说吧,你又不是降将,可千万不要学他们给孤敬酒。”
许褚顿了顿,开始一五一十陈述陈凡的话:“北军南下,荆州已失!”
为了怕说服力不够,许褚开始尽量模仿模仿陈凡的语气道:“唇亡齿寒,曹丞相意欲如何,江东孙权不会看不出来,他们不会坐以待毙……”
“江夏!不仅是控扼长江,这里还有荆州超过一半的粮草军械!”
“文聘善战能守,可堪大任,然江夏现有兵员不过满一万!”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文聘孤兵守重镇,险之又险,悬之又悬……”
“江东大军,估计已经在前往江夏的路了,该是水陆并进!”
曹操听后点了点头,看向许褚的目光中满是赞许。
许褚一番话说出来,场中寂静无声。
稍微清醒点的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曹操却没有丝毫慌张,安然坐在了那把太师椅,拉着许褚的手醉意朦胧道:“仲康为孤筹备,孤实在欣慰,来!”
说着曹老板就要灌酒,许褚扭头想找个先生一起劝曹老板。
却发现场中唯一的谋士贾诩,已经倒在地鼾声大作……
许褚无奈,只能喝酒,一杯,一杯,又一杯。
曹老板看许褚豪饮,心里更加爽快,呵呵道:“吾等一路征战,已得大汉九州之地,如今八十万大军南下,江东那帮黄口小儿敢动?”
“他们会惧怕孤的。”
许褚只能拿出最后一根稻草,他无比郑重的对曹阿瞒言道:“主公,狮子搏兔,亦需全力啊!”
曹操看向许褚的目光越发的欣赏了:“来。仲康,与孤一齐饮酒!”
“多年来征战天下,你屡次救孤性命,这小小江东,弹指可下,那周瑜小儿不足为据,仲康勿虑!”
许褚懵了,心道:“完了,完了,全都被先生说中了。”
……
深夜,
虽然被曹老板灌了不少酒,但心里有事,仍旧保持清醒。
找借口离开宴席后,径直来到了陈凡所在的庭苑里。
“小先生,小先生!”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即便在这里看守的都是他的亲信,直接闯进去也无人敢拦。
但出于对陈凡的尊敬,即便心忧如焚,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叫门。
一刻钟之后,月夜下,房门被打开。
陈凡走出来,打了个哈欠,很无奈的说:“现如今,曹阿瞒得意忘形,隐有色令智昏之态,你是劝不进去的……”
许褚点了下头,从怀中掏出一大捧黄金。
殷切道:“小先生,小先生一定有解决之法,先生教我!”
陈凡瞥了许褚手的黄金,淡淡道:
“黄金你送给我的已经足够多了,这一次我不要黄金……”
“我只有一个条件。”
许褚大喜:“就知道先生有解决之法,先生快说什么条件?”
陈凡:“以后深更半夜不要扰人清梦,有事提前说,提前问!”
“今天我都给你说了曹操怕听不进去,你非要去,去之前也不问我曹操他听不进去怎么办,非要半夜找门!
“你个憨批……”
陈凡话音落下,许褚才恍然大悟。
对啊!
许褚说要去找曹操,小先生都已经说了,曹操酒令色昏,根本听不进劝!
然后也不问问主公不听劝应该怎么办,许褚就急匆匆的跑了。
非要不撞南墙不回头,然后深更半夜的来找陈凡……
许褚开始反省:“这段时间以来,主公轻而易举占荆州九郡,他飘了。”
“我得先生多番指点,屡建奇功,得以与先生们共议军略,我也飘了……”
“以为自己跟先生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已经变聪明了,实际我不是变聪明了,而是飘了。”
“我还是和那个许褚,我还是他们口中的那个憨憨……”
“先生是隐士高人,根本不会看得那点黄金,之所以帮我,只是因为我诚心待先生罢了。”
“深夜打扰,先生,对不住!实在是许褚眼睁睁看着主公一生征战,多少次险死还生,终于有此基业。”
“曹营的谋士们都说,只要打下江东,主公一统华夏的伟业就已经基本完成,天下将再没有纷争,百姓都可以安居乐业。主公也会成为像高祖刘邦那样流传千古的帝王。”
“只是许褚实在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主公这么多年心血付之一炬……”
面对许褚的真情流露,反倒是陈凡有些懵了。
他喵的,这……
不对,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对!
就是刘大耳朵的台词!
“卧槽,则会许憨憨,他是真憨还是假憨?”陈凡内忍不住吐槽。
就在陈凡内心思索之时,许褚直接单膝下跪,抱拳道:“小先生,还请授我解难之法!”
“行吧。”陈凡淡淡的来了一句:“以后莫要在半夜三更来扰人清梦,解决之法很简单,你只需要去找一个人,一个麾下兵多将广,且可以与东吴水军抗衡的人。”
“谁?”许褚猛然抬头。
叹了口气,陈凡苦笑起来,看来这个许褚果然是真憨。
已经点在这个地步了,只要是身处这个乱世,脑袋灵光一些都能想到。
陈凡顿了顿道:“文聘在江夏本就兵孤将寡,就是光明正大的强攻都是撑不了多久的,更何况是偷袭。曹老板酒令智昏,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兵贵神速,所以江夏是一定保不住了。”
“当然,江东不会占据江夏,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兵力分摊驻守,所以极有可能会被他们毁掉。”
“现如今调兵不及,与其去救江夏,不如在江东水师返程的路伏击之。”
许褚忙问:“怎么伏击?”
陈凡在门边的椅子落座,淡淡道:“江东水师,在大江顺流而下,你是打算用骑兵还是用步兵?”
许褚:“自然是用水师?”
陈凡点了下头:“那么,我问你,这天下间有哪一支水师具备与江东水师抗衡的能力?”
“哪一支水师,能够有效地对江东水师进行伏击?”
哪一支?
陈凡之前给许憨憨讲过,许褚脱口而出道:“荆州水师!”
“荆州十万水师,七千余船,乃是普天之下,唯一能与东吴对抗的水师,现如今是何人统领?”
许褚:“主公新封的水军大都督,蔡瑁。”
“就去找他。”陈凡起身准备回屋。
“先生!”
许褚慌忙跟来:“蔡瑁是虽是新降,可毕竟位高权重,乃是主公亲封的水军大都督,统领十万荆州水师,他如何会听许褚之言?”
陈凡无奈的转过身,满是无语:“你呀你……”
跟个憨憨说话,真他喵的费劲!
“切记住了,曹营之内,战将如云,谋士如雨。”
“而其中位高者有之,权重者有之,但那都是浮云。曹营之内的,谁与曹阿瞒最亲近,谁最受曹阿瞒信赖,才是真正的权贵!”
“许褚啊许褚,你可知,你才是曹营当中的最权贵!”
“那蔡瑁有封侯之位,统领十万水师又如何?他不过降将罢了,最不被曹孟德信任,就那斯,怕是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你若去寻他,无异于送他一桩大功!”
“就那斯,怕是都要给你磕头谢恩哦!”
话说完,陈凡直接回房。
砰!~
门被猛地关。
许褚怔住良久,今夜他明白了许多许多……
月夜下,风呼呼作响。
许褚对着闭了房门,单膝下跪,拱手道:“许仲康,拜谢小先生指点之恩!”
房内的陈凡感觉到许憨憨给自己跪下了。
略微一思索……
“小先生,许褚去了!”
许褚孤骑离樊城,星夜疾驰寻蔡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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