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到了早上。李云清打开车门，那个少年已经走了。昨晚忘了问他名字呢，李云清心想。

继续出发，路上积雪较多，走得并不快。一直走到天黑，也没看到那个少年，不知他是否昨夜就已经出发，还是走得太快。

“前面就是洛阳城了，我们现在往东走，带你到之前说的那个小酒馆，让你看看江湖中人是怎么挣钱的。”曹志坚说。

于是吧马头调向东边，离开官道，走入一条小路。

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酒馆。里面人声嘈杂，夹着杯碗碰撞之声。看来，里面有不少人。

一进门口，小二便迎了上来。

“曹哥，好几个月没来了，最近在哪发财呀？”看起来小二和曹志坚很熟。

屋里的人见到曹志坚进来，都纷纷站起来打招呼：“曹兄，好久不见。”

李云清环视了一圈，整个酒馆大半都坐了人。这些人大都长得凶神恶煞，有的在摇骰子赌博，有的在边喝酒边侃大山，说的话都比较粗鄙。

曹志坚带李云清到一张桌子坐下，点了酒菜，便到柜台和小二聊了起来。小二从柜台下拿出了几张纸，一张一张地给曹志坚看。

曹志坚看完，抽出其中一张，又和小二说了一会，便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曹志坚把那张纸递到李云清面前。李云清一看，原来是一张借条。李云清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曹志坚。

曹志坚笑了一下，说：“村南边的白老头，借了五十两银子，利息是每月十分。现在债主收不回这笔钱，于是交到酒馆，让酒馆的江湖人士去催收。如果谁收回这笔银子，便可分得其中一半。这里还有其它业务，帮人讨债是最简单的，其它的你不会，我们先拿入门级的练练手。”

“借钱的人是个老头，应该是有困难吧。”

“这个我们不用管，借债还钱，天公地义。”

“如果他就是没钱还呢？”

曹志坚放下碗，笑着说：“如果不是有难度，就不会留到我来接单，早就给别人完成了。不管他有钱没钱，我都有办法。”

曹志坚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他经常接这种业务，已经想好了他的计划。

两人吃完后，要了两间房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曹志坚便带着李云清前去讨债了。曹志坚并没有直接去白老头家，而是先到了隔壁的一个小镇，进了一家当铺。当铺老板长得不高，又胖，留着八字胡。

曹志坚与他在那说了好一会，便带着当铺老板一起前往白老头的家。

三人走了好一阵子，终于走到了白老头家门前。屋子不但小，还破破烂烂的。

曹志坚直接推开了门，屋里有一个老头一个少女。老头估计也有七十多岁了，而少女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

这个老头应该就是白老头，少女估计是他孙女。他们俩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因为屋里连张凳子也没有。

“白老头，你半年前借的五十两，打算什么时候还啊？”曹志坚拿出了借条展示在白老头面前。

“这几位大侠啊，我没有借五十两啊。”

“没借？那你说说这张借条怎么回事？上面是不是你画的押？”

白老头叹了一口气，说：“半年前我的孙女生病没有钱医治，于是跟人借了十两银子，打算一个月后把地里的菜收了卖掉还钱。当时写的借条是十两银子，利息十分，借一个月。我已经连本带息按时还了。但是他却拿出一张借条，上面写的是五十两，他在十两前面直接加了个五。”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白纸黑字，你画的押。”

“你们每个月都来不同的人，每个人都拿这张借条，每个人都这么说。我也每个月拿出五两银子还利息了，我把能卖的都卖了。上个月实在没东西卖了，你们又把我的菜地拿去卖了。我现在实在一文钱也拿不出来了。我只借了十两，还了几十两，菜地也没了，你们却每个月都拿同一张借条来说我一文钱没还，到现在我还欠你们五十两。”

李云清把曹志坚拉到一旁，说：“看来这个老头是给骗了。”

曹志坚立马打断他的话：“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谁是真谁是假我们不用管，谁有证据谁就是真的。”

说完他接着和白老头说：“白老头，我们手上有你的借条，你是抵赖不掉的。就算你今天不还，明天还会有别人过来的。要是别人，可没有我这么善良哦。其实我是来帮你的，你看这位是镇里当铺的何老板，你看你有什么能当的，何老板会给你个好价钱的。”

“我现在除了这间破房子，什么都没了。”

何老板瞧了瞧这间房子，说：“这个我最多给你二十辆，这破房子不值钱，这块地还值点钱。我当发善心了，还得花钱把房子拆掉。”

“你拿了我的房子，是不是就把借条还给我啊？”

“这可不行，借条上是五十两，加上利息，利上加利，已经超过八十八两了。这样吧，你给八十八两，剩下那点我帮你还了。”曹志坚说。

“你借条不还我，那下个月还是说我没还。”

“那我也没办法，你没还清，借条可不能给你。没收到全部钱，借条我得还给债主的。这样吧，你把你孙女卖给别人当丫鬟吧，到时候再赎回来就行。何老板，你看他孙女可以卖多少？”

“最多五十两。我是看你们可怜，五十两不一定卖得出去的，我可能还要倒贴。”

“那加上房子就七十两了。还差十八两。”

“我出个主意吧，帮人帮到底了。”何老板继续说，“剩下十八两我帮你垫了，你重新写张借条给我，按照原来的利息吧，我也要给别人利息的，我的利息比这个还高。”

曹志坚和何老板两个一直说，也没问白老头同不同意。

“什么？我把屋子和孙女都卖了，还欠十八两？”白老头有点接受不了。

“白老头啊，你现在欠着这么多钱，你也养不了你的孙女了，还不如卖到富人家去，起码有顿饭吃。等你存够了钱，再把她赎回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