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生看两个白蛇教的人已经没了踪影，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陈俊生把李云清带回衙门，办完手续，走完流程，算是结了案了。

李云清正式出了大牢，对陈俊生很是感激，千恩万谢。陈俊生看天色已晚，让李云清与韩无郁在洛阳留宿一晚，第二日再继续上路。李云清说已经在这耽搁了太多时日，再不动身恐怕就赶不上天王帮的英雄大会了。说罢与陈俊生道了别，和韩无郁驾着马车继续上路了。

第二日，天上下着不大不小的雪，陈俊生来到洛阳城外的一座山上。对于他来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他来到一座坟墓旁，那里站着一个少女，举着伞，背对着陈俊生。地上散落着纸钱，墓碑前拜访着酒菜，烧着香。看来这个少女已经来了有一会了。陈俊生拿出香点着，过去磕了头，把香插好。

“茹嫣，一年不见，你过得可好？”陈俊生站起来后和旁边的女子说。

“陈大人，你还是叫我柳小姐吧。”她并没有回答陈俊生的问题。

“茹嫣，已经过去一年，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

“振作？如何振作？自己唯一的亲人，被自己的爱人亲手抓到牢里，然后判了死刑，你教我如何振作。一年过去了，这一年我浑浑噩噩，一年前的那天好像昨天一样，历历在目。”柳茹嫣冷冷的说，她的脸从未转过去一次。

“茹嫣，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爹，我也只是按法办事。我也不想抓捕你爹，只是法不容情啊。”陈俊生开始有点激动。

“法，什么是法，你的心里只有法。你的法给了我爹公正吗？你的法为什么判了无辜的人死刑？”柳茹嫣还是比较冷淡的说。

陈俊生叹了口气，回想起一年前的案子。“那一天我接到报案，城西黄家一家十三口被灭门，一个不留。我去到现场，黄家的人全部都是中毒而死。经过仵作验尸，他们全部都是中了五花散的毒。五花散的配方只有你爹知道，解药也只有你爹有，整个洛阳城的人都知道。我没有办法徇私，只能先把你爹抓捕。”

“据我所知，五花散的配方并不是只有我爹知道。我爹和我说过，五花散的配方是他经过一个山谷时，那个山谷的主人给他的，同时也给了他解药的配方。五花散其实是一种毒药，而且是剧毒。但是他也有一种特性，可以解掉很多其它的毒。中毒的人吃了五花散，解了其它毒，中了五花散的毒，然后再服解药解了五花散的度，便可恢复健康。我爹凭五花散济世救人，被我爹治好的何止千人。可惜造物弄人，我爹也是被五花散送进了大牢，丢了性命。”

“当时确实是我亲手把你爹送进大牢，之后我也打算查明此事。可是此案影响太大，上级直接负责审理，命令我不能再接触此案。后来此案进行得不同寻常的快，你爹在半个月内就被判定为凶手，然后执行死刑。其中确实是有很多蹊跷，但是我也无能为力。事后我暗中调查，黄家的死者所中的毒均由细针从颈部注入。”

“那又有何用呢？我爹已经死了，被你心中无上的‘法’判了死刑。从你抓走他的那一刻起，已经注定了结果。”

“我希望你能明白，作为一名公务人员，依法办事是我的原则。我也很想帮你爹，可是案件判得太快，完全不在我的控制之内。我知道你一直记恨是我抓捕了你爹，但这个结果并不是我所愿。你又何必难为自己，放弃我们多年的感情。”陈俊生说到这已经激动得有点颤抖。

柳茹嫣这时终于把头转过来，面向陈俊生：“我知道我不应该怪你，但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亲爹，我唯一的亲人，被我的爱人亲手送进大牢，最终含冤而死，我的心里是多么痛苦，多么无助，你让我怎么放得下。你所信仰的‘法’真的是公正的吗？如果是，它为什么没有给我爹公正？如果不是，你又为何以它为尊。当时你当着我的面把我爹抓走时，我是怎么求你的。你冷峻的表情令我多么心寒，你就不能为了我放下你的原则？我时常想，如果有一天我也犯了罪，你是不是也一样会把我送进大牢。回不到过去了，俊生。”说完，她便转头走了。

陈俊生留在原地，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柳茹嫣留下的话是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