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忘记了一些事!加图索家高贵的血统……我只继承了一半。还有一半血统,来自一个卑贱的姓氏。”凯撒脸上笑容骤然消失,“那个姓氏叫做……古尔薇格。”
“还沉浸在你母亲去世的事里吗?”弗罗斯特叹息一声,“凯撒,看来我们之间的误解很深啊!对于家族而言,古尔薇格的血统确实不够高贵,他和你父亲的婚姻也没有被家族祝福。”
“但你不一样!你是被整个家族认可的血统优秀的后裔,你的天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你有成为君王的潜质,整个家族都以你为荣!”
“一个出身卑贱的女人,嫁给血统高贵的丈夫!为了生下自己的孩子,她把自己的身体弄得千疮百孔,然后她死了!丈夫的家人鄙夷她的血统,却认可了混合着她血统的孩子。”
凯撒疯狂的笑着,“这个故事,可真是让人从心底感觉到恶心!”
“凯撒,请相信我,加图索家族对你的爱是真诚的!如果你母亲真的有在天之灵的话,那你所做的选择会伤透她的心!作为一个伟大的母亲,她难道不希望看到你成就男人的事业吗?”弗罗斯特的声音中带着循循善诱。
“不,她看不见的!”凯撒缓缓抬起头,很少有人看到他藏起来的这张脸,那种笑容讥讽而又凉薄,像是结着一层薄冰一样。
“她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了,这是她为了生下我而付出的代价!”
“凯撒……”
弗罗斯特还想说些什么,但凯撒却忽然愤怒起来,令人惊讶的暴怒在一瞬间涌出他的瞳孔。凯撒咬住舌尖。像是吐出浓痰一样喷出一个凶恶的字。
“滚!”
凯撒径直转过身,走出了英灵殿。而学生会的成员们也在迟疑片刻之后,跟在了凯撒身后。
还没等弗罗斯特从呆滞中清醒过来,站在高台上的所罗门王再次轻轻敲响了木锤。
“弗罗斯特,你刚刚拿出的证据,并不足以证明S级新生是危险血统!关于路明非的出生问题,当年校董会和终身教授们进行过一次非常明确的讨论。”
“关于这一点,你可以自行询问庞贝?加图索,相信加图索家族真正的家主,应该能解答你的疑惑!综上所述……校董会关于昂热将危险血统引入校园的指控,无效!”
随着所罗门王的话音落下,在场的学员与教授们同时起身,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而弗罗斯特和其他几位校董的脸色则有些不太好看。
穿着运动服的校董从椅子上起身,用一种问询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所罗门王。
“这么说的话,尊敬的终身教授们,是打算站在昂热这边咯?”
“什么站在昂热这边?”所罗门王老脸上写满无辜,“我只是按章程办事!要是觉得我不公正的话……就请你翻一翻《亚伯拉罕血统契》和秘党党章!顺便告诉我,我有哪条做得不合规矩。”
校董们一时有些语塞。
作为比昂热还年长十几岁的存在,所罗门王吃过的盐比弗罗斯特吃过的饭还多!
如果这么轻易被发现漏洞的话,那所罗门这么多年就白活了!
“卡塞尔学院的管理权必须移交校董会,这是我们的底线!”穿着唐装的老人站起身来,“昂热,大家都认识几十年了,多少也算得上是有点交情!”
“这样吧,不如你我双方各退一步!你依然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但学院的管理权必须转交给校董会!”
“作为交换,你每年的所有开销都会由校董会负责!你可以尽情的在这个世界上挥霍,直到你的生命走向终结为止!”唐装校董的声音中带着诱惑,“为了屠龙,你已经付出了一个世纪的时间!现在,是时候该好好享受一下了!”
“你们还真是下血本啊!这么优厚的条件都开出来了!事先声明一句,我本人对金钱这种东西基本没什么概念!我要是真的挥霍起来的话,拿八二年的拉菲泡澡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昂热摊了摊手,“说实话,这么优厚的条件,连我都忍不住心动了!但是……请容我拒绝!”
昂热苍老的脸上挂着一抹嘲讽,“把凝结着梅涅克?卡塞尔,和初代狮心会所有心血的卡塞尔学院,交给你们这群肮脏的政治家!这是对于朋友以及我本人的背叛,别异想天开了,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昂热,你别逼我们!”运动装校董眯着眼睛,“你也不想和长老会真正开战吧!我们同属于秘党,如果真要起了内讧的话,传出去也不太好听。”
“内讧?不,这并不是内讧。”昂热轻轻摇摇头,“这只是针对秘党内部蛀虫的清理而已!长老会这种组织体系,本来就是那个黑暗、愚昧年代必要的产物。”
“在愚昧的年代,长老会的确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这一点我不否认认!”昂热顿了顿,“但现在,文明早已开化!像是长老会这种落后愚昧的制度,也是时候该退休了!”
“口气真大啊!”弗罗斯特翻了个白眼,“昂热,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我们走!”
正当几位校董准备转身离开之时,昂热却笑眯眯地挡在他们身前。
“诸位,先别急着走啊!几位好不容易来一趟卡塞尔学院,我这个当校长的,当然得尽一下地主之谊!走吧,我请诸位去餐厅吃一顿吧!卡塞尔学院的传统名菜,德式酱猪肘子!”昂热脸上洋溢着笑容,但那双浅灰色瞳孔当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昂热,你难道想囚禁我们吗?”弗罗斯特神色阴沉下来,“你应该还记得秘党的党章吧?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限制长老会成员的人身自由,都是足以把你送上绞刑架的死罪!”
“我已经在秘党呆了一个世纪了,这种要人老命的条款,我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呢?”昂热摊摊手,“我也没说要限制诸位的人身自由吧!只是……小小的请诸位吃个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