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专员一听,顿时脸都气绿了。
席子泰看在眼里,干咳两声,“贤侄,莫要不正经了,是不是这位周公子知道些什么内情,或者说周家根本就是……”
下面的话,即使不说,大家也能猜出他的意思。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周家搞的鬼?
还有,席帅开口闭口叫姓陈的“贤侄”是怎么回事,这关系不一般啊。
除了方润和席坤晨,众人都用眼神交换着彼此想法,预感接下来会有非常惊人的消息,从陈青嘴里传出来。
“席帅说的是,”陈青收敛了笑容,指了指昏迷中的周玉,一字一顿地说道,“本来,我就怀疑周家有嫌疑,刚刚施了法术,结果叫,还真让我从他们俩身上找到了好玩的东西,这个周玉,他根本不是周家的嫡子,他,是这个老妖邪的儿子。”
什么?
陈青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似的,嘭的一声,把整个大厅炸得四面开花。
所有人都傻了。
马太太险些昏倒,再不顾礼节,冲陈青咆哮道:“你这是血口喷人,打了我弟弟,居然还污我周家清白。”
马专员眼珠子都要冒血了,“阁下可敢为这句话承担所有后果吗?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我根本不信!”
陈青一脸淡然,“你信不信,与我何干?”不再看这对气得像河豚一样的夫妇,目光在其他人身上逐一掠过。
“这位程三戒,深谙调包之伎俩,发挥得出神入化,二十年前,在郑家老坟种生基,写着自己的本名,生辰八字,此后,郑家气运急坠,而程三戒化名为朱炯山,寻到家境殷实的周家,施了邪术在周夫人身上,然后产下周玉这个孽种。”
“接着,他摇唇鼓舌,在周家以供奉的身份安顿下来,而窃得的福荫之气,也加持到孽种周玉身上,才有周家的兴起。周老爷子,不分寒暑,昼夜持家,但最后还要落个为他人作嫁衣的下场。”
“有道是,天理循环。程三戒恶事做绝,才落至如此收场。而周家这二十余年,本来还相继诞下数子,却都夭折,只有周玉好端端活着,其中缘故,马太太,您一想便知。”
马太太脸色苍白,她除了周玉这个弟弟,亲妈和姨娘的确还生下了其他男丁,不知为什么,都没有活过三岁。而朱供奉的解释是,他可以保持周家昌旺,但所施法术乃是逆天而行,有利有弊,弊端就是会使周家除了周玉之外,余下的男丁都是童子之命,会早早夭折。
难道说,他们都被朱供奉害死了?
不,不是这样!马太太实在不敢相信,不可能,这不可能!
证据呢,证据呢?倒是拿出来呀!
众人见马太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于是开始窃窃私语,自古到今,人们最喜听到的就是这类狗血八卦烂事,谁家娘子跟谁有一腿啦,谁家儿子其实是隔壁老王的种啦。
“要证据是吧?”陈青摊开手说道,“我有神通,可读懂人心,刚才在这朱供奉额上贴了一符,他私下里干的那些龌龊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了,马专员,你信也不信?”
众人都瞧向马专员,心里均想,“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马专员摇头,辞措虽然严厉,但明显已是底事不足,“一派胡言,一派……”
忽然感到骤风扑面,陈青像离弦的弩箭一般,飞到跟前,接着马专员感觉脑袋一沉,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胡言,”他又接着说道,却发现陈青大有深意地盯着自己,咦,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瞧我?
他哪里知道,陈青方才已经给他贴了一张符纸,然后进入了他的梦里,迅疾退出。速度之快,连众人都没怎么发觉,只看到陈青抚了一下马专员的额头。
陈青压低嗓子,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马专员脸色大变,哆嗦着嘴唇。
“那么,马专员,您现在是信还是不信?”
马专员叹了口气,“陈大师,神通广大,信,信,信,在下深信不疑。”
马太太瞅了瞅丈夫,你特么的!什么回事?
马专员附耳跟她说了一句,马太太也是脸色抽筋,挂在脸颊的泪珠,滴答到地板上。
众人纷纷竖直了耳朵,极想听听他们夫妇俩说了什么话。
“既然真相大白了,这个老奸人,贤侄觉得怎么处理好呢?”席子泰也不愿让马专员太难堪,不过呢,目前的反应倒是刚刚好,他十分满意,同时心里也有些后怕,之前也没听说过什么邪人异士,怎么现在牛鬼蛇神一股脑全冒出来了。郑家的中落,让他心有余悸,不过按照陈大师的说法,此前得利的周家,以后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席帅,程三戒自食恶果,方才您还没来的时候,他就想自尽,以便保住自己的秘密永远也流不出去。其实刨出他的生基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虽然看起来正常,那是因为邪术反噬还没有这么快,才会狗急跳墙,想取我性命,结果被我反杀。此妖孽一生害人无数,这么死了,倒是便宜他了。”
席子泰点点头,“老孽种死有余辜,”又瞧瞧周玉,“至于这位嘛,马专员马太太,你们的家事,外人就不掺合了。”
马专员夫妇连连称是,再无之前嚣张模样。
这时,又有一人跑了进来,原来是马副官。
马副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指着地上躺着的周玉,激动地说道,“席帅,陈大师目无法纪,偷袭……”
啪!
话还没说完,被他哥哥一巴掌拍得晕头转向,然后眨巴着眼睛,抽动着大鹰勾鼻子,“哥,你这是……”
“住嘴,谁让你混淆黑白的,陈大师替周家教训孽种,那是周家的福气!”马专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是,是,是,”马副官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万个不解,也不敢再问。
两个兵士过来,把朱炯山拖了出去。
几个听差过来,忙成一团,将血渍和果盘清理干净,架走了周玉。
席子泰满意地离开。
马专员夫妇如履薄冰,垂头丧气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