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七章 太尉郗鉴(1 / 1)浓择胡作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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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山上那座三层土垒,白天看起来还没什么两样,可现在已是黄昏时节,各营各寨都点起了灯火,唯有那座土垒一丝光亮都没有。

郗鉴的办公场所应当在那里。

“夏侯将军!”

陶旭又带着笑脸坐回了夏侯长的身边,夏侯长一只腿已经啃完,他不敢再奢求别的,为了这一只羊腿,他自己的腿估计都要被郗昙打断了。

“将军为何走的这般快!”陶旭一个眼色,刘建沈奂两条大汉立刻一左一右夹住了夏侯长,“荀驸马想去那座土垒上看一看江天的景色,还请将军带路。”

夏侯长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上官容禀,不是下官不愿意,要是被左校尉他知道了,下官…..”

“夏侯将军还不知道我们的来意吧?”陶旭笑着搂住他的肩膀,重新把他摁在地下,“我等此来,就是要在京口寻找精兵猛将,重新组建一支部队的。”

“将军也看到我等来时抬的箱子了吧?”荀羡也一起坐下帮腔道,“子初此来,是担任太尉麾下的行军司马,兼组建一支新军。他可是上一任太尉陶公的孙子啊。”

这暗示已经够明显了,夏侯长也不是傻子。郗昙给他的任务其实就是在陶旭面前装傻充愣,要他拖足时间好让郗昙上报郗鉴。

现在想来时间也拖的差不多了,索性就送陶旭一个顺手人情罢。万一将来他真的会带上自己呢?

夏侯长当即十分为难的做出了一个“违背长官”的决定,他沉痛的点了点头。

***

陶、荀二人在夏侯长的带领下,在军营里穿行无阻。一路上各种军令让陶旭也暗暗点头,这和陶侃在书中的记载颇为相似,看来老头子生前没少和郗鉴进行学术交流。

穿过军营,来到北固山下,夏侯长又一路和卫兵对了口令,才被放行。

“夏侯将军,就没有什么令牌吗?”荀羡好奇的问道。

“没有!”夏侯长一口就给否了,“太尉说令牌这东西最是容易被盗,所以咱们徐州兵素来不用令牌。”

三人一边聊着,一边已经来到土垒之下。

一个二十五六年纪的青年公子正好从土垒里出来,和三人打了个照面。

“见过大公子!”

大公子?陶旭一眼就认出了来者。

陶旭倒不是真的认识来者是谁,而是记起了他从姑孰刚回建康的那一天,王导的司徒府门口聚集了一大帮官员围住自己问长问短,结果谢尚出来打断。正是眼前的这个青年公子站出来质问的谢尚。

“见过方回兄!”荀羡见到来人,不敢托大,也连忙行礼。陶旭也急忙跟着行礼。

“咦?这不是令则么?陶郎也在这里!”青年公子抚着短须频频点头道,“怎么都想起来我京口了呢?”

荀羡把来意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青年公子频频点头,“既是朝廷公务,那便赶紧进去吧。父亲他刚刚用完晚饭,精神正好呢。”

“大公子都这般说了,那属下着就带两位上官去见太尉。”夏侯长也十分乖觉,只要不是自己拿的主意,便什么锅都没有。

三人恭恭敬敬地送走了那公子。

“太尉的大公子,郗愔,郗方回。”荀羡小声告诉陶旭,“他为人正派,极受高门推崇,轻易可别得罪他!”

听荀羡的语气,对郗昙不怎么在乎,可对郗愔却有些害怕。这有趣的待遇,让陶旭愈发警惕起来。

夏侯长带着二人走进土垒,但见这土垒的构造和姑孰网允之的豫州刺史府一模一样,也是高低三层。可这里比王允之的办公室冷清了许多。

京口不比姑孰,没有那么多的百姓聚居,而是大军的驻屯地。除了军事上的公务,民事公务基本为零,就算有一些,也被隔壁的晋陵太守谢奕给办了。

空旷的土楼里除了箭只器械的金属气息之外,空气中就只有一股淡淡的草药气息。

“太尉他老人家一直在吃药吗?”陶旭问道。

“老夫从不吃药!”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浑身短打、农夫装扮的白发老者扶着楼梯缓缓下楼,正是太尉郗鉴。

“见过太尉!”夏侯长看清老者的面容,立刻激动的单膝下跪,荀羡和陶旭也赶紧行礼。

“那些草药都是用来熬制金创药用的!”郗鉴抚摸着长须,示意三人起来,“老夫军中每隔九座营房,必有一座囤积有药草。但凡有伤者,便能第一时间得到救治!”

郗鉴聊起治军就来了兴致,他带着三人来到囤积草药的房间指着道,“世人皆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可殊不知一支千人的精兵没有三五年的训练是绝无可能成型的。任何一个关键位置的损耗都能让部队的战斗力大打折扣。令则,你以为呢?”

说着说着,老爷子居然开始考试起来了。

荀羡哪里懂这些,他只是想躲一躲家里的母老虎。他朝陶旭连使眼色,陶旭只能硬着头皮代答道:“太尉所言甚善。昔日武侯屡犯中原,而宣王竟只能自保。世人都道武侯用兵如神,却不知武侯用兵,谋略为下,而以治兵缮甲为第一。”

郗鉴顿时眼中一亮,他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讲下去。”

陶旭低着头恭敬地道:“宣王一生北灭辽东,南拒东吴。擒孟达、退诸葛子瑜,若非遇见武侯,当可称天下无敌。然宣王麾下百战精锐日行三十里,而蜀军不仅可日行四十五里,还可在行军时临时变阵。武侯练兵之神,可见一斑。”

“小友这些东西是哪里听来的?”郗鉴越听越是心惊,虽然他对陶旭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可这些见闻即便是郗鉴自己都不怎么清楚。

陶旭当然不能说这是从书上看来的,他只能推脱道:“先祖便是故大司马陶公。”

“原来是士行之后,难怪难怪…..”郗鉴摸着胡子,声音却是越来越低,也不知道在感叹什么。

“小友来我京口,看在士行的面子上,老夫能帮的都会帮,想做什么,尽管开口吧!”

陶旭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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