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没什么反应，机械地用筷子巴拉着碗里的米饭。

“老太太——”程瑶的声音响了几分。

“啊——？你说什么——？”聋老太太终于有了反应。

大丫伸出小手儿，摇了摇老太太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太太，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啊——我没不舒服的地方。”老太太的嘴角微微一卷，随即又悄无声息地变平了。

老太太现在的反应，让王阳眉头紧蹙。

她老人家肯定遇到什么事儿了。

会不会是傍晚的时候，贾张氏在院子里和壹大妈作妖，影响了老太太的情绪？

不对，王阳摇了摇头。

他们在中院里吵吵嚷嚷，老太太住的是后院。

她老人家的耳朵背，怎么可能听到她们吵架呢？

可是，老太太又是整个四合院里难得的清醒人。

很多时候她心里明镜似的，耳朵也变成选择性耳聋。

有些事情，她明明是听见了，可却假装自己耳背没有听见。

因此，王阳也不确定老太太有没有听到贾张氏的嚷嚷。

贾家居然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连聋老太太的粮本都惦记了。

那个嘴里口口声声为老太太着想的壹大妈，难道不也是惦记老太太的粮本吗？

家里一套吃食，给老太太另一套吃食。

这就足以看出问题了。

呵呵，没一个好人。

只不过有些人暗搓搓使坏，有些人明目张胆作恶。

王阳胸口一阵发闷，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程瑶给老太太盛了汤，三个小丫头也不停地给老太太夹菜。

老太太闷闷不乐、心不在焉地吃完了饭。

王阳扶老太太回屋子。

“老太太，这儿没别人，有什么不舒心的事儿，您跟我说。”王阳扶着老太太落座。

“阳子，我没事。”老太太微微叹了一口气。

王阳不放心地又嘱咐了一句，退出了老太太家。

走回中院，发现院子里一下子“热闹”了。

又是那个不依不饶的贾张氏。

她站在自家门口，高声地说着话：

“怎么了？好事儿全给你们家占去了？

现在我们讨论的是老太太的吃饭问题。

这不，离过年也没两个月了。

我提议，老太太到我家吃饭。

一来，我不工作，白天对老太太有个照应。

二来，我们五口人，加老太太，也就多一双筷子的事儿。”

秦寡妇拉着棒梗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但是从娘俩一脸了然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事儿是全家一致商量后的决定。

许大茂刚下班，他眼珠子咕噜一转，咧嘴讪笑道：

“老太太的吃饭问题，之前咱们院儿不是开过一次全院大会么？

由壹大爷家里负责老太太的吃食。

怎么这会儿，事情又起变化了？

看来，是有人作妖哪......”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朝贾张氏那头轻飘飘地瞟了一眼。

“许大茂，你别含血喷人。”贾张氏眼中闪过精光，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我含血喷人？”许大茂还委屈了，“我这是根据事实说话。

这么着吧，棒梗奶奶，咱们真人不说二话。

您就简单说说，到底是不是打了老太太粮本的主意。

都知道您家粮食吃不够哪......”

“许大茂，你少说两句！”秦淮茹瞪向他，言语中满是不客气。

贾张氏一闭眼，干嚎了起来：

“天哪——好人没好报啊！

我一片好心，怎么到别人嘴里就成了打粮本的主意了？

要真是这样，那易中海家里怎么解释？

他们家接老太太过去吃饭，难道没拿老太太粮本？

他易中海怎么评的壹大爷？

还不是靠老太太这一茬，博取了街道办的信任吗？！”

“嚯，有意思。”官迷贰大爷刘海中从后院走了过来。

想当年为了争取四合院里壹大爷的位置，他暗中和易中海较着劲儿。

可没想到在最后关头，他败给了易中海。

就因为易中海家无条件把聋老太太接过来，尽心尽力地负责起她老人家的三餐。

并且还在街道办办事员的面前，夸下海口：

老太太的养老送终问题，他家会全权负责到底的。

王炸一出，刘海中节节败退。

最终，只得了个贰大爷的称号，被易中海强压在脚下。

“壹大爷——壹大妈——别吃饭了！”

许大茂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铆足劲儿冲着壹大爷易中海家的方向喊着：

“有人污蔑你们家，赶紧出来啊！”

刘海中咧嘴儿，内心一阵狂笑：好好好，这么大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他拔腿就去家里，把老婆叫了过来。

夫妻两人各自端着小板凳儿，放在角落里坐好，静静地等待好戏开场。

王阳回到中院儿，看到这场面，无语了。

啥情况？开批斗大会？

程瑶赶紧拉住他，走进自家屋内。

她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悄声说：

“就随他们去吧。有一阵子没活动了，这些人骨头发硬了。”

王阳了然，结合前身的记忆。

看来自己生病的时候，这事儿没少在院子里发生。

真应了那句“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原来老婆都看习惯了。

壹大爷和壹大妈被许大茂的喊声叫了过来。

看着这群看戏的邻居们，易中海蹙着眉头盯着贾张氏，没好气地问道：

“你有事儿？棒梗奶奶？”

“哼。”贾张氏也不正眼看他，生硬地别过头说了句，“我现在要求公平公正地举行一次投票。

我希望老太太吃饭问题，能让我家来负责。”

易中海没吭声，他身后的壹大妈不满了，高声嚷嚷道：

“凭什么呀？！”

“我凭什么？”贾张氏转过身来，双手叉在水桶腰，怒目圆瞪道，“就凭你们虐待老人！”

“妈！”秦淮茹狠狠地拉了贾张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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