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老太太来我家吃饭，我欢迎大家的监督。

如果之后你们当中的任何人觉得我有亏待老太太的地方......”

王阳沉吟片刻，用坦然的目光淡淡地巡视了周遭乌泱泱的人群。

大家全都没有说话。

王阳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双手兜着袖口的许大茂。

再看了一眼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的贾张氏。

他说：“欢迎大家检举揭发，随时召开全院大会，剥夺我照顾老太太吃饭的权利。”

一席话，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众人沉默了。

许大茂的手从袖口挪了出来，耷拉在身体两侧。

贾张氏眼睛血红，手臂捧着儿子的遗像，此刻如同落了千斤重。

一时间，她分不清手里的触感。

是格外烫手？还是如同针扎那般的疼痛？

“妈——”秦淮茹避开了丈夫遗像的眼神，低头走到贾张氏的旁边，轻声说，“您这样实在不行。

咱们先把东旭的照片，放回屋子里。”

她说的是照片，而不是遗像。

好像潜意识里，还未接受自己丈夫已经离世的现实。

看到秦淮茹颤颤巍巍推着贾张氏进屋子的样子，何雨柱怜惜极了。

看来自己最近确实是疏忽她了。

改天找个机会，得好好“疼爱疼爱”她才行。

院子里看热闹的人散了七七八八。

正当王阳想扶着老太太回屋的时候，贾张氏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院子里。

嚯，这老妖婆还挺能打啊？阴魂不散的。

贾张氏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虚浮着步子。

她一手撑着门，一手指着院子里的邻居们，忿忿不平道：

“你们一个个的，不帮着我这个老邻居。

胳膊肘儿全往外拐！”

王阳乐了，嘴角一裂，回敬道：

“哦豁，您没词儿了？

合着邻居还分新的老的？

难不成，先搬进来咱们四合院的就能占山为王了？

后搬进咱们院的，就低人一等了？”

贾张氏憋着一股子劲儿，嗓子都快冒烟儿了：

“就是这么个理儿！

你们家搬进咱们院儿才两三年的时间。

谁知道你们家的底细？！

我不怕做恶人，今天我就把话搁这儿了。

你病了那么长时间，家里的钱都是哪儿来的？

那些配药的钱，都是哪儿来的？

一份工资要养活大大小小五张嘴，其中一个还是绝症病人。

大家都仔细想想！这钱都是哪儿来的？

难怪最近家里经常少这个，少那个。

敢情有人手脚不干净！”

雾草？倒打一耙啊！

明明是我们家和老太太家一起被偷了花卷，现在反倒扣过来那么大一顶帽子？

程瑶气愤地看了一眼王阳，刚想说话。

未曾想，在一旁平静的看着贾张氏蹿下跳的聋老太太开口了。

“确实。

我家里昨天进贼了。”

王阳和程瑶吃惊地看向老太太。

贾张氏一拍大腿，想为自己拍手叫好。

真是缺啥来啥啊。

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事儿，居然还真的发生了。

好呀！

真是太好了！

天助我也！

院子的邻里们争相播报这条惊天消息。

刚刚散去人潮，瞬间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老太太家里进贼了！”

“哪个贼骨头，居然敢对老太太家下手？！”

“天煞的！太不像样子了！老太太家都敢偷？！”

“走，咱们先去中院了解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一会儿就替老太太到派出所报警。”

四合院里的老老少少，乌泱泱地挤到了中院。

有个小孩激动地端着搪瓷碗，边吃边蹦了过来。

“狗剩！小孩子看什么热闹！”

狗剩的爸爸嫌弃地看了一眼儿子，大手一拎，像拎个麻袋似的，把孩子拎回家去了。

狗剩双手死死地护住搪瓷碗，双脚凌空，不停地踩着空气。

“我就看我就看！”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我要看棒梗儿！

棒梗说了只要我当他的小弟，他就请我吃沾糖瓜！”

“切~”狗剩他爸边走边教育儿子，“当什么小弟？我还山大王呢！

为了沾糖瓜，就给人瞻前马后啊？

这个棒梗，还真会收买人心。”

“我就去我就去！我要吃沾糖瓜！”

啪嗒——搪瓷碗跌落在地。

“哇啊——！！！”

王阳远远地看见，狗剩那两瓣白花花的小P股儿，没多久就沾了红色的掌印。

嗯，没有一顿打解决不了的事儿。

就是那么粗暴直接。

很快，狗剩的哭声变成了呜咽。

再后来，一个女人斥责的声音穿过厅堂，传到了中院。

原来是狗剩的妈妈下班回家了。

看到儿子被揍，狗剩妈死命地骂狗剩爸。

王阳失笑，注意力又回到了院儿里。

自打聋老太太说了家中失窃，场面便进入胶着阶段。

四合院的三位最有威望的大爷，放下成见，破天荒地统一了战线。

壹大爷化身为包青天的形象，对聋老太太问起案来：

“老太太，您家里少了些什么？”

老太太蠕动了干瘪的双唇，平静地说道：“钱。十块钱。”

三位大爷同时：“！！！”

叁大爷闫埠贵失声叫了出来：

“老太太，您没记错吧？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60年的十块钱无疑是一笔巨款！

像秦淮茹这样的一级钳工，一个月工资是27块5。

这还是在四九城，全国的中心。

要是西北的一些农村，农民辛辛苦苦干一个月，约莫能挣十块钱。

一个月的辛苦钱啊！

换个王阳穿越前的那个世界，这就是民工辛苦在工地搬砖一个月，挣来的几千块钱工资全部被偷！

四合院的众人，显然被吓到了。

大家全都涌向前来，把聋老太太围了水泄不通。

“老太太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会不会是您藏钱的时候藏过头了？要不回家再仔细找找？”

聋老太太咬紧了嘴唇，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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