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李家。”
她说完脚步已经迈出去,背影刚硬而有力,宛若利剑硬如钢铁。
戴氏无奈摇头,对着一旁的小丫头耳语了两句忙忙跟了上去。
而此时的幕国公府。
静谧的暖阁,幕晟宣和李青娘相对而立,一旁随侍的丫鬟常随都被打发出去。
幕晟宣一个巴掌甩在李青娘的右脸,那一双浸血的眼眸像是要吃人一般,声音凉寒刺骨:“我警告过你,不准动她。”
李青娘擦拭了唇角的血渍,扬脸轻嗤:“怎么,您心疼了?”
“贱人,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进幕家门。”
他一个巴掌又挥了过去,力道大的惊人,而这一次李青娘直接被他打趴在地上。
当初他明知着了她的算计,却因为祖母的原因不得不顺着走下去,不料会引起诸多后事。
“后悔了?你若是没有娶我,能碰的着谢晚秋?”
她面相依旧温婉,可眼眸里面藏着的光芒却宛若凶兽。
“当初若不是你寡廉鲜耻将人送上我额榻,我会和她有纠缠?”
他蹲下身紧紧扯着她的下巴,当年这个女人因无子在幕家寸步难行,可她为了讨好自己,得到自己的承诺。
竟然将自己的弟媳送上他的床榻。
不得不说,真是莫大的讽刺。
“你若是没有表现出兴趣,我会做那呕心的事情?您和我一般,都是不择手段的人。”
她轻嗤,当年她为了嫁进幕国公府不惜毁了清白,原以为能得到这个男人的疼爱,得到莫大的权势。
却不料这个男人看着纨绔不羁,可心却是石头做的。
他从未将自己放在心底。
“李青娘,我当初确实许诺不会休了你,可你若是继续这般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你知道我有这个能耐。”
他说着将人推了开来,而就在他欲要跨出去时,却只见幕锦钰低着小脑袋站在那里,那瑟瑟发抖的模样引得幕晟宣眉宇轻眯。
“你奶娘呢?”
“她……我……”
小姑娘被他眼眸这么一掀,立刻吓得哭了起来,那哽咽的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幕晟宣欲要伸过手,却被她愣生生地躲过去,怕极了他的碰触。
瞧着她那模样,幕晟宣也不欲多留。
对于这个女儿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甚至感觉到别扭,他从未期盼过她的到来。
幕晟宣离开后,小姑娘轻轻移动着脚步,四五岁的女孩本应该灿烂张扬,可她被热水浇毁的面容上却充满了忐忑。
“母亲……您……”
她说话不利索,而李青娘的眼眸却倏地刺向她,感觉到她小步子向后挪动,她面色又缓和且温和起来。
“过来。”
幕锦钰虽然害怕至极,却也不敢不向前挪动。
李青娘一个探手将人搂在怀里,瞧着她乖乖巧巧的模样眼眸深处带着几分戏谑,手指轻轻画着她的眉眼。
“钰儿,想让娘亲喜欢你吗?”
她动作轻柔语言温柔,小姑娘愣愣地点了点头,而她唇角的笑意愈发浓烈了起来。
“再等一等,等到了时机,你自然会得到娘亲的欢心。”
她手指在她眼眸出不断地打圈,小姑娘虽然眼眸酸疼的厉害,却铮铮铁骨地睁大眼睛。
她怕引得母亲不喜,母亲从未用这般温柔的声音和她说过话。
而此时李府门口,李家虽然被封承恩侯,可留在京城的也只有李青羽夫妇,别的人依旧待在清河郡。
“长公主,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去说如何?”
妇人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左右,只是那娇弱的脸庞却无由让人看着怜惜,纵使为人妇依旧楚楚可怜。
而她正是李青羽青梅竹马的表妹,也是她再去的继室——麦楚楚。
“让李青羽亲自来接本殿。”
“夫君而今正在公务,不知公主想要谈什么?小妇人可以代劳。”麦楚楚声音平缓,却不卑微。
长公主瞧着她,好半天才轻笑出声:“你一个执妾礼的继室,凭什么代表李青羽,代表李家?”
“我乃承恩侯府的世子妃,虽然三代而斩,却也是有品级的,为何不能代表我夫君?”
“伶牙俐齿。”
长公主并没有进李家的大门,反而让人摆了一张椅子坐到了李家正门口,一时间不少人汇聚过来。
指指点点、吵吵嚷嚷的声音不绝于耳。不管是谢家的人,还是李家的人,脸色都幻化了起来,可长公主却像是没有听到似得。
神色无波,眼眸镇定。
麦楚楚咬了咬牙齿,迈着小步子向承恩侯府邸走进去。
“世子妃,这长公主明显豁出去脸面了,我们……”
后面跟着的嬷嬷声音中含着几分试探,若是别人他们李家自然不惧,可长公主明显是要将事情闹大。
而且她身份特殊,纵使谢家没落,可她公主的身份却依旧尊贵。
“去找世子,我看这老虔婆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个女人回来的时候貌似还带着一个孩子,不管这孩子是谁的种,也绝不可能和李家有半点干系。
到时候丢脸的还不是谢家?
李青羽走过来的时候阴沉着一张脸,今日他特地告假留在府内。
当然,之所以留在府内不是故意等着长公主的问责,而是因为不想去听同僚们的窃窃私语。
自家嫡妻和别人有染,并且身孕子嗣,他得有这个脸出门啊!
“夫君。”
瞧着他走过来,麦楚楚立刻迎了上去,低声轻语,那温柔小意的模样让人不仅露出怜意。
而李青羽亦然。
“可是为难你了?”
“无碍,只是长公主来势汹汹,硬是要见你。”
她眼眸含情,惴惴不安,一双眉眼尽是担忧之色。
李青羽瞧着她这模样也不好说重话,只是侧耳低语:“当日,我便说此事商量着来,你和长姐愣是要弄得人尽皆知。”
“夫君,长姐向来强势,我……我也不敢违逆。”
麦楚楚眼泪吧嗒一声掉落,一脸无奈且彷徨的神色令李青域心中一痛,忙忙将她的手握住。
“好了,我也没有说什么。如今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也只能硬着往前走了。”
虽然对于那个女人心怀愧疚,可当初那种情况他不得不这么做。
每一个人都是利己的,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