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难道没有告诉你,他贪功冒进将我等陷入了绝境,羽林卫紧缠不放,我为了引开羽林卫的人不得已进入永平郡。”
他声音无喜无悲,而黑虎眯了眯眼,他没有想到老三一时不慎居然将羽林卫招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当初就不应该让他去皇城。
“这一路你也受累了,下去歇息吧!”
黑虎说着对他挥了挥手,而铁面步履如风地离去,只留下黑虎一人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沉思良久。
谢晚秋细着眼睛看着不远处修修补补的山贼,走过去笑着问道:“你们二当家的功夫瞧着挺厉害啊!”
那修门的山贼听着她和自己搭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是,我们二当家的武功可是相当的厉害,除了大当家恐怕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哦!”
谢晚秋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怪不得那青衫书生愣是不敢打回来,原来二人的差距不是零星半点。
可那青衫书生一身武功也相当的厉害,否则自己身边的护院也不会轻易受伤,显然这是一山还比一山高。
“你们二当家瞧着挺正派的,怎么会……”
她的话还没有问完,只见那修门的小喽喽倏地从石板上直起身子,毕恭毕敬地对着来人行了一礼。
瞧着突兀出现的铁面人,谢晚秋摸了摸鼻尖退回自己的位置。
他挥手示意那修门的山贼退下之后,才淡淡地看向谢晚秋:“你若是有什么想打听的,可以直接问我,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
谢晚秋被堵得有些哑口无言,她就是想打探一下黑虎寨的情形,方便有效的拖延时间,这个铁面人虽然看着清冷,可他身上总觉得有一些熟悉的感觉。
“你还是好好寻思如何脱险吧!这两天,你便会被带往虎跳崖。”铁面人说了一声便转身离开,而谢晚秋手指紧了又紧。
约莫两天后的晚上,虽然坐在轿子里面,可谢晚秋还是能感觉到轿子的颠簸,想来山路必然不好走。
想到即将抵达未知的地方,谢晚秋心里面越发揪的厉害,时间太过紧蹙,祖母那边怕是根本来不及派人过来。
而且黑虎寨易守难攻,也就是说这次自己走进了九死一生的险境。
而此时远在皇城脚跟下的长公主,听着身边影卫的回答她抿了抿唇角:“幕世子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只知道他不在府中,至于踪迹并未查获。”
听着影卫的话长公主手掌紧紧蜷缩起来,好一会儿脸上才露出苦笑来:“让人去安排,我要进宫。”
“殿下,您……”
对于她欲要进宫的事情影卫似乎并不赞同,然而长公主只是挥了挥手,神情里面难掩的落寞:“我知道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可晚晚是我们这一脉唯一的血脉了,我不能看着她出事,那黑虎寨纵使龙潭虎穴,也唯有一跳。”
“诺。”
这厢长公主谋划着进宫的事情,那厢幕晟宣已经跃马而走前往永平郡的方向,他没有想到乔言铭居然将晚晚扯进这盘棋局里面。
“主子,您还是歇息一会儿吧!这都一天一夜了,您没有一点停歇。”
一旁的幕戌真担心他会累坏自己的身子,可瞧着他一脸阴云密布的模样他也只能寻机会劝诫一句。
“您就算担心谢姑娘,可这胯下的马也承受不了。”瞧着一口一口喘着粗气的马匹,他纵使感觉到疾风在自己脸面上刮过,还是喘着气嘟囔着。
幕晟宣将手中的马缰绳倏地一扯,马儿鸣叫的声音响彻寂静的夜空,他一个旋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而他后面的几个人也跟着跳下了马背。
“给邓一谦飞鸽传书了吗?”
“已经给了。”
幕戌沉声应了一句,虽然不能明目张胆地用幕家的名义,可他还是将谢姑娘被掳上黑虎寨的事情一一写给他听,只是邓一谦会不会顾忌齐王府世子那便两说了。
“主子,奴才不清楚您为何要留信给幕戊,让他制止长公主进宫。”
这事情他想了很多都没有想清楚,然而主子百忙之中都要制止长公主进宫,这件事情显然异常重要。
“你或许不久之后便会知道,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幕晟宣说了一句便斜靠在一棵大树上眯上了眼睛,幕戌被他说的云里雾里,可瞧着他好不容易歇息一会儿又不敢打扰。
崎岖的山路总是颠沛无比,几个轿夫摸着耳间的汗水不禁询问了一声:“三当家,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虎跳崖?”
大赢皇朝名唤虎跳崖的地方不少,可黑虎山的虎跳崖却历来是禁忌一般的存在,这个地方据闻尸骨遍野,令很多人谈之色变。
“继续走,哪来那么多废话。”
三当家瞧着地图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每一次来虎跳崖送供女,大当家都会给自己不同的地图,这里奇门遁甲,五行之术,稍有不慎便会落得身死的下场。
几个人彳亍前行,抵达一被石头堆砌的平原时,只见青衫书生做了一个停的动作,他们将轿子放下。
“无双公子,我们已经将人带来了。”
青衫书生毕恭毕敬地向着周遭说了一声,除了沙沙的风声便只留下他的声音在山上回荡,只见悬崖峭壁忽然升上来一个木箱。
瞧着那木箱,青衫书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地惨白,对着一旁的轿夫道:“将箱子打开,让轿子里面的人出来。”
谢晚秋的双眼一直被绑着,所以外面的情况她并不是很了解,只是下轿的时候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凉意。
期间一个胆大的轿夫上前一步将那木箱打开,只见木箱里面的人脸部血肉模糊,显然被人剥了脸,至于身体已经没有了完好的地方,有不少的地方甚至露出森森白骨。
几个人不约而同将眸光瞥向了谢晚秋,刚才打开木箱的那个轿夫更是不可控地掀了掀唇角,手指轻轻放在腰间。
谢晚秋感觉到气氛不对劲,趁着众人不备将自己遮掩的黑布扯了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血肉模糊的女尸,只是她同自己一般,同样穿着暗红色的嫁衣。
从北疆一路走来她看过不少生死,甚至死在她手中的也有几个,可这一瞬她腹中的酸水直冒,倏地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