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晟宣终究还是没能拦住谢晚秋,只得叹气跟了上去。
他来的路上便听说了五两的事情,五岁左右的孩子,这么多天过去恐怕早已经身死,而且听说被扔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
本不想让她亲眼目睹这生离死别,可瞧着她这模样也不是一个听劝的主。
到了城南的郊区,沿着王婆子说的路线一行人寻了良久,可终究没有发现一丁点踪迹。一旁跟着的天养,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天养,你先去马车里面待着好不好?”
瞧着他一脸煞白的模样谢晚秋也心疼,可天养也是一个倔强的,紧紧咬着唇角:“娘亲,我想去找五两,他是因为我才”
小家伙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可眼眶已经通红,瞧着他这一脸伤心的模样谢晚秋最终没有多言。
她想要伸出手将天养抱起来的时候,一旁的幕晟宣已将将人拎在自己的怀里:“这地方你自己走着已经足够吃力,居然还试图抱这小子?”
被幕晟宣紧紧夹在怀里,天养红着眼睛望了谢晚秋一眼,瞧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谢晚秋拧了一下拇指。
“不劳世子纡尊降贵,我让护卫抱着就好。”
幕晟宣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眉毛轻轻一挑慢慢吐出两个字:“走吧!”
请求被无视,谢晚秋颇为歉意地瞥了儿子一眼,而天养红通通的眼眶终究没有落下眼泪来。
一行人兵分几路,直至天黑都没有寻到任何蛛丝马迹,瞧着她还不死心,幕晟宣将怀中的天养扔给了一旁的幕戌。
向前快走几步将人拉住,而谢晚秋瞧着他碰触自己的胳膊,不禁拧眉看向了他。幕晟宣可能察觉自己的失态,手掌一松将人放开。
“他应该已经出事了,你再找下去也无济于事。”
其实幕晟宣心里面对五两的生还就没有抱过希望,因为暗卫回禀的时候已经说得甚是明了,那孩子被抬出牙市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们奉命守护施天养,所以对于五两的生死也没有在意。
“他不会出事,他还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
谢晚秋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她不想听到所谓的噩耗,那孩子虽然不会说话可异常的机敏,他不应该有事。
“你为何那么关心他?”
五两的出现他清楚,然而晚晚的性格他更清楚,虽然她丧失了原有的记忆,可骨子里面那份难以靠近依旧存在。
她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突然出现的孩子掏心掏肺?
“不知道。”
谢晚秋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是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挖了一般,按理说这么强烈的情绪应当不会发生在这个时候,可它就是发生了。
对上她这不负责任的回答,幕晟宣抿着的唇角更平了一些,总觉得已经形成了一条直线,不远处的幕戌也有些胆战心惊,总觉得主子的临界点已经快要崩溃了。
就在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幕晟宣出手便将谢晚秋劈晕,伸手揽着她的腰抱在了怀里,他散漫地转身:“回吧!”
谢晚秋带着的几个护卫眼睛眯了起来,这幕大人是不是也太不客气了一些?虽然姑娘这般奔波,他们也觉得有些不适合,可幕大人强行将人抱在怀里面就适合吗?
“你你打晕”
天养的话说的磕磕巴巴,而幕晟宣漠然地瞥了他一眼,随后露出勉强的笑意:“你也想被打晕吗?”
“”
众人语默,这人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对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他居然这般得心应手地威胁。然而他们也只能心底叫嚣,低着头不敢暴露自己的小心思。
天养瞪大眼睛眯了他两眼,而幕晟宣显然没有将这种眼神谴责放在心上,朝着存放马车的地方走去。
永平郡,幕晟宣的别院。
谢晚秋醒过来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而一旁的天养则爬在她的另一侧睡得人事不知。她轻手轻脚将他的脑袋放在一边,然后下榻朝着外面走去。
坐在院子里面赏月的幕晟宣,似乎知晓她这会儿会醒过来,案几上预备了几样精致的糕点与清茶。
谢晚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而他则招了招手:“出门在外,谢姑娘又何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你这会儿怕是也饿了吧!”
看着她眼眸向着里屋看去,他笑着解释:“那小儿这会儿怕是已经吃撑了,你便莫要打扰他歇息了。那小身板又累又怕,没有崩溃心态已经算极好了。”
脚步几欲停顿,可腹中空空的境遇却让她再一次拾起脚步,等人坐下幕晟宣亲自为她斟了茶:“这八角菡萏糕可还喜欢?”
“尚可。”
谢晚秋自幼便喜花色,所以吃食上也喜欢带点花香的东西,这菡萏糕便是其中之一,然而永平郡偏处北地,这个时候想要吃到确实有些困难。
瞧着她一脸冷静自持的模样,幕晟宣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当年他为了讨好她可以说费尽心思,自然知道这菡萏糕是她的最爱之一。
谢晚秋就着茶水吃了一些,才瞥眸看向幕晟宣:“当时为何要打晕我?”
“这算是秋后算账吗?”
谢晚秋的手稍稍紧捏,随后轻语而谈:“只是想要知道事实而已。”
“当时你身体已经支持不住了,既然如此何必强撑着?我们大范围的寻找,并未找到他,可见那个孩子已经彻底消失了。”
谢晚秋并不赞同幕晟宣的话,她相信五两还活着,只是短时间内找不到而已,那么机敏的孩子怎么可能出事?
“谢姑娘,我知道你心里面不乐意听,可人还是要接受现实。”
荒郊野外的存活率太低,而且这一代常年又有野兽活动,指不定那小孩早已经成了野兽的腹中食。
“幕世子此次来北疆身负皇命,我等也不欲过多拖累,明日便准备回京城。”
虽然心里面有声音不停告诉她那个孩子还活着,可她真的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寻找,他就像是一阵清风,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又骤然消散。
“哦王婆子那些人你欲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