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晟宣瞧着她那悲痛的模样抿了抿唇角,当年她或许是李家唯一不赞同将自己儿媳送到自己床榻上的人,可惜终究没能拦得住。
这些年她待自己也着实不错,不管是忌惮自己的身份也好拉拢自己也罢,这妇人怕是所有李家人中他最不想动手的一个了。
“人,你们可以带走。”
幕晟宣说完一句话都没有留便离开,而一众准备讨公道的李家人纵使悲痛无比却也没有办法,只是仇恨无比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
珑玉公主出了幕国公府直接取道皇宫,一张煞白的脸庞着实有些吓人。李妃瞧着她那失态的模样双眼紧眯,拧着眉头:“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为何,珑玉现如今心里面只余下庆幸二字,当初若不是幕家不想同皇室联姻,若不是自己心有所属,是不是李青娘今日的模样便是自己的结局呢?
时至今日,她可不会单纯的觉得因为自己公主的身份他便会手下留情,那个男人简直就是这世上最无情的刽子手。
“一珑,你这是怎么了?”
瞧着她心神失常颤抖的模样,李妃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她安排他们兄妹二人和娘家人前去幕国公府讨一个说法,她如今这是什么表情?
“娘,他他砍了表姐的双臂,毁了表姐的容还还给她喂了哑药,那个人就是一个魔鬼。”
乔一珑无头无脑的话语令李妃神色巨变,她也顾不得安抚女儿,三言两语得知了更多内勤之后,整个人好似被愤怒包围着。
打狗还要看主人,幕晟宣这巴掌抽的不单单是李家还有她李妃。
她这边得了消息自是怒火高涨,所以马不蹄停的前往承乾帝的寝宫,而承乾帝却避不见人,好似早就料到她会前来一般。
等她咬着两片薄唇,踩了踩脚步离去时,御书房紧闭的门才微微开了一些,那探头探脑的内监匆匆看了一眼便重新将头拉了回去。
“人可是走了?”
承乾帝略显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脑仁,李妃为何而来他自是知晓的,甚至前因后果他都清楚。幕家那货倒是没有存私,居然将事情的细枝末节都讲给他听。
完全将他当成了听戏的看客。
“回禀陛下,李妃娘娘已经离去。”
好在李妃向来不是一个执拗的主,猜出陛下有意避着便很是聪慧的离去,否则自己一会儿都不知道编排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将人打发了。
碰上聪明人,有时候就是这般省心。
“她倒是令人省心。”
帝王感叹了一声继续批阅案几前面的奏折,而只不过须臾又将头抬了起来:“这次的事情算朕亏待了她李家,命成王回京吧!”
内监微微一愣,成王这些年一直在北地建功立业,是难得的猛将,这个时候让人回京怎么瞧着都有些猫腻。
不过帝王的心思,他纵使能猜测出几分却也不敢越俎代庖。
“幕家这小子倒是精干,和朕做生意向来有赚无赔。这李家的事情,居然也能让他算在其中。不过好在北地的守卫权终是收了回来。”
当初幕晟宣在北疆一战成名,那北疆的守卫权也一直被他握在手心里面,纵使荣登宰辅之位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倒是乖觉了。
“那也是陛下英明神武”
内侍还想充分发挥自己拍马屁的功夫,可惜承乾帝不给他这个机会:“你这老货倒是一个能言善语的,不过朕对那谢晚秋愈发感兴趣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将幕晟宣招的失了分寸。”
其实他以前还颇为顾忌幕晟宣,可如今瞧着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甚至连大局都不关,不由得放松了警惕。
管他如何折腾,只要不要伤及国之根本便好。
“想必是才情无双貌美无比,否则幕大人也不会乱了心。”
顺着帝王的意说了一句,而承乾帝淡淡哼了一声:“若是随了皇后,自然是一位才貌双绝的佳人。”
“”
内侍瞬间将自己的眼眸耷拉了下去,这个时候保持缄默似乎是唯一的选择,他都唯恐帝王醒悟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将他灭口了。
“皇姐去了?”
对于这位曾经几次三番救过自己的皇姐,他心里面其实还有着半分亲情,否则也不会容忍谢家继续存在。
只可惜命运弄人,两个人最终走到了敌对的位置。他不会因为她的恩情放弃自己的野望,而她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手下留情减少仇恨。
“暗卫回禀昨晚已经去了,只是谢家的人并未将消息传出来。”
“想来是因为那些家业了。”
他说话的时候哂笑出声,不知道在笑谢家人还是在笑他自己。其实细细想来,他和谢家人似乎没有多大的区别。
谢家人谋的是家业而他窃取的是天下,这总逃不过一个利字。
“长公主当初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也是一笔不少的家资。”
他也算宫里面的老人,对于当初那盛世一幕自然有所印象,只是不想昔年那闻名天下的长公主终于走了。
“那些东西岂能落到谢家人手中?我那皇姐也不是一个任人鱼肉的主,虽然她觉得愧对谢家,可愧对的却不是活着的人。”
承乾帝太了解长公主的秉性,而她也确实一早百年做了稳妥的安排,只是除了幕晟宣怕是没有几个人知晓这其中的内情。
“陛下那那谢家那边还需要安排吗?”
他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句,既然长公主已逝,那所谓的暗卫也没有了影踪,那么还需要盯梢谢家人吗?
“继续盯着,有备无患。”
他这一辈子之所以能走到这个高位,就是因为处处谨慎步步小心,否则这世上早就没有他这个人了。
“诺。”
这厢帝王决定了下来的计划,而那厢谢家着实乱了套,戴氏瞧着已经被白布遮盖的长公主,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这老不死的居然硬生生摆了我们一道?”
她紧紧勾着拳头,她这些天一直在寻地契房契,可直至她离世都没有寻到那些东西,今日更是豁出去打探了一番。
谁想谢家属于老夫人和谢晚秋的家资已经全部被卖掉,也就是说她们守着的是一个空壳子,真正的好东西早已经被她变卖交给了谢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