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嘲热讽的话语让幕晟宣有些端不住了,他原本就不甚平缓的眉宇更是拧了起来:“平王,你到底想说什么?”
“让人扮成盗匪的模样,将李家一行人截杀,难道不是你的主意吗?”
平王原本从谢府出来准备回府,可却不料小厮匆匆忙忙跑来说李家一行人遇害的事情,他们已经准备逃离这纷争之地了,为何幕晟宣还是不放过他们?
“”
幕晟宣瞅着他抿了抿唇角,一条线似得弧度让人瞧不出他的心绪,可那平淡至极的模样却令平王更为暴躁。
他本想一拳挥过去,然而幕晟宣本就是行伍出身,岂能被他打中?所以他那花拳绣腿的样式,在他看来累赘至极。
“我没有派人杀他们。”
他若是想杀人何须那么麻烦?况且李家除了李青娘和那个小厮,他并不想妄造太多的杀孽。
“幕晟宣,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犯了错。”
李家虽是承恩侯却没有多少权势,故而一般人家不敢得罪,可权势人家又不会将这样的小鱼小虾放在眼里。
“随你怎么想!”
他淡淡说了一声将帘子扯着放下来,若是他行事必然不会藏着掩着,可不是他办的事,旁人也休想给他胡编乱造。
“你”
平王想为自己的舅家讨还公道,可惜碰到了幕晟宣这浑人,在这大赢朝恐怕除了龙椅上的那人,他不畏惧任何一个人。
车驾行了一段时间,里面的人忽然对着外面赶车的幕戊道:“回幕国公府,这件事情还是仔细彻查一番,免得被人算计了。”
“诺。”
这厢幕晟宣回了幕国公府,那边幕戌已经将今日的事情一一说给谢晚秋听,从谢府出来之后他便来了王家,为的便是回禀今日的见闻。
“幕晟宣没有施压,戴氏居然改口了?”
谢晚秋微微愣神,对于这个婶娘她是真的没有一点仁慈之心,若不是祖母临终的时候还念叨着谢家的血脉,若不是自家人的性命是谢家用命换回来的,她真的不会这般轻松的收手。
原以为青灯古佛相伴也能磨一磨她的性子,可谁料这居然还有这般变故,是谁在后面出谋划策?戴氏可不是那么聪明的人。
“是。”
听着她一口一个幕晟宣,幕戌原本想要提点一下,可想到主子那怪异的性子终究压了下来,他若是知道,指不定合不拢嘴呢!
“平王和乔言铭也去了?”
搞不清楚前因后果谢晚秋也没有走进死胡同,反而问起了皇室众人,其实他们来吊唁原本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自从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她总是有意无意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平王便也罢了,这乔言铭可和自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
当初他所说的相像,恐怕就是指宫里面那位吧!
“准备什么时候发丧?”
“明日谢青炫会扶灵回清河郡安葬。”
“谢家其他人呢?”
“只有谢青炫一家和另一个庶子以及庶女回去守丧。”
其实他颇为好奇的是主子得知此事之后居然没有任何异议,他不是一直想让谢家人都离开京城吗?
“哦”
谢晚秋淡淡地应了一声便默不作声,那甚是高深莫测的模样令一旁大的幕戌有些抓耳挠腮。原以为谢姑娘必然会不喜,可这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难道没有听懂自己的话?
“你下去吧!”
“诺。”
等幕戌离去谢晚秋才两指轻柔了一下自己的双鬓,这些人不离开也好,那般轻易放过她心里面总觉得亏得慌。
既然他们愿意留着,那便留下吧!在这诡谲的京城里面,能不能全身而退便是另一说了。她现在最为担忧的是幕晟宣明日的态度,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让自己暗中去送丧?
那模棱两可的言语,她总觉得有些威胁。
幕晟宣回到幕国公府第一时间去找了幕国公,原本想要问清楚是不是他动的手,可望着他紧拧起来的眉宇却也明白了几分。
“你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情?”幕国公微微有些不悦,他若是动手焉能留下蛛丝马迹,这儿子怕是得了臆想症吧!
“”
瞧着他一脸鄙视的模样,幕晟宣便知道自己来错地方了,刚想寻一个借口退走却只听幕国公又道:“谢晚秋那丫头你准备如何安排?”
对于儿子当初那混账事情他也听闻了不少,还真是胆大包天之辈,当年居然敢将长公主的孙女儿偷偷藏起来,真是本事见长。
“我腾出正妻的位置可不是为了当摆设。”
他从未想过让她受丁点委屈,当初那般做是因为情非得已,而今前尘尽去,她早已没有了过往的记忆,想来也不会太过刚硬。
“这件事情我可以不管,可羌族那边怕是有异动。”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天前朝的事情他一手操办才交给龙椅上那位,瞧着他那气色并无异常,为何做出此等论断?
幕晟宣的话引得幕国公眉宇稍皱,声音更为不悦:“你这些天的心思怕都用在如何哄女人了,邓一谦北疆失利的事情居然一无所知。”
“”
幕晟宣紧着唇角不说话,要说这幕国公府最会哄女人的恐怕非眼前这个人莫属,居然还趾高气扬地指责自己,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皮?
好在他也不会因为一句话便反声质问,只是颇为沉重地询问了一句:“邓一谦那里发生了什么?”
“你秘密透出去的羌族密探隐匿地点,以及皇室自己寻找出来的外族奸细统统被神秘人斩杀了。”
幕国公的声音颇为清淡,可从那音色里面听得出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是上了心,毕竟那大手笔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羌族何时出现了这般狠角色?”
幕晟宣和幕国公一般,并没有因为敌人被斩杀便心存喜意,毕竟那些都是放长线钓大鱼的存在,这般斩掉可以说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雷厉风行的行事手段和近年来羌族人的手法颇有不同,若放在以前,他们必然不会放弃同伴,就算是拼死也会扯出一条血路来。
可这一次却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