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言糯语却让众人的神色一凛,不少人更是将眸光若有若无地放在谢晚秋身上,其实他们不少人心中也微微狐疑,可却没有人敢如同幕软软一般说出来。
心瑜公主的颜色或许略逊这个新妇,可那一股子空谷幽兰的气质颇为惹人,这个新嫁娘眉间含着几缕飘忽的空荡,不若心瑜公主鲜活。
坐在上首的老封君微微瞥了谢晚秋一眼,看向乖孙女儿的时候带着几分宠溺:“这人有相同,物有相似,有什么可奇怪的?”
“哦!”
幕软软挠了挠自己的鬓角,轻声回应了一句,而众人的狐疑也随着老封君这句话而落在了心田,不敢宣之于口。
倒是一旁的幕家四爷多看了谢晚秋两眼,只是收回眸光的时候轻笑着道:“软软的眼神可有些差矣,你小婶婶和嫂嫂可没有相似的地方。”
除了眉眼间的相似,这个新侄媳倒是更像宫里面那位,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风华无限的六宫之主。
她的脸上或许少了些许的媚态,可却和那个人过于相似,或许等过些年,她也会有那人的神韵。
“哦那可能是软软看差了。”
幕软软呶了呶唇角,虽然她觉得有些相似,然而小叔叔和祖母都这般说,她自然不能和他们呛声。
一旁的宋氏瞧着女儿那有些小尴尬的可怜模样,向着她挥了挥手:“我那里还有一套红玛瑙面饰,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
“嗯嗯。”
幕软软像是小鸡啄米一般应承,而众人不约而同地忘了谢晚秋一眼,确切地说是看了她身后紫言一眼。
她撑着的托盘里面可有宋氏刚才赐下来的礼物,瞧着材质虽然不错,可比起那红玛瑙面饰却相去甚远。
女儿和媳妇终究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对于众人的眼眸谢晚秋浑不在意,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好东西的人,长公主当年的陪嫁里面有不少压箱底的物件,故而对于宋氏的话语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接下的平辈见礼便简单了许多,只是幕家的小辈较多,谢晚秋并没有记全,只知道幕国公那一辈嫡庶四个兄弟,而幕晟宣堂兄弟众多,就连同胞兄弟都有三个。
至于女眷,除了幕软软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姑娘,倒也有不少待字闺中的娇女郎,不过妯娌们却也不少。
等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晚秋居时,感觉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抽了几鞭子似得。而幕晟宣也紧紧跟在后面,瞧着她这模样倒也没有再逗弄她,只是让人准备了早食过来。
等众人退下去,谢晚秋才抬起眼帘瞧向他:“这院子什么时候更改的名字?”
幕晟宣微微一愣,随后才发觉她是询问晚秋居的事情,他眉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你不会自作多情地觉得我是因为你才改的名字吧!”
“”
谢晚秋再一次审视了一下自己,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看到的那文质天成、浑然一体的字迹,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吗?
晚秋二字确实不是自己的专属。
“你瞧那笔迹也有四五年的时间,那个时候我认识你?”
他眼眸一掀,看向她的时候多了几分揶揄,而听着他戏谑的声音谢晚秋也闹了一个大红脸,她刚才看到那名字的时候愕然不已,倒是没有观察的那般仔细。
而今经他一提醒,她才蓦然发现,那字迹确实已有多年,只是这院子听紫言说并不是李青娘以前的居所,那么这以前是干什么的?
像是知晓她心中的狐疑,幕晟宣开口解释:“这个是我成年之时祖父赠与我的院落,日后作为我的正院。”
李青娘入府的时候,他并未将其安置在这里,所以当初和她闹僵之后他便一直宿在这里,至于晚秋居这几个字是他亲自书写,悬挂的时间则是他为首辅那一日。
“哦!”
谢晚秋对于李青娘和他的事情不便过多询问,以前堪堪见过一面,虽然没有多好的印象却也没有那般不堪,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会是那般。
“你还有别的想问?”
“没有。”
她自是一个识趣的主,况且有些事情她的身份也不适合多问。
“你先歇息一日,明日我带着你进宫面圣。”
“”
谢晚秋刚才没有多大情绪的脸孔瞬间闪过愕然,而幕晟宣好似有些怪癖,总喜欢看她这一脸惊慌的模样。
感觉像是逗弄那慵懒的小猫,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幕晟宣,我”
她的身份特殊,这个时候进宫面圣不是羊入虎口吗?
“我既然敢应声,便足以保住你。”
幕晟宣伸出手点了点她的前额,那动作说不出的亲昵,而他这柔情一幕却刚好被送饭食的紫言望在眼底。
她有些惊恐地颤抖了一下双眸,随后将饭菜摆好后匆匆退下去,刚才那柔情蜜意的眼神真的是自家主子发出来的吗?
为何总觉得有几分惊悚呢?
幕晟宣浑然不觉自己给别人造成的惊愕,相比较他婚前不知名的冷淡,此时又热情的让谢晚秋有些接受不了。
瞧着自己面前小山一般的食物她斜起眼眸看向他,很想问一问他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可瞧到他一点没有察觉的模样,只得暗暗吃了起来。
翌日清晨,幕晟宣一大早便带着谢晚秋去宫里面请安,对于这样的事情国公府的人虽然显得有些诧异,可也没有点破。
只是当他们的车驾离开是,心瑜公主随身侍候的女婢也匆匆离开,瞧那方向好似和幕晟宣他们别无二致,应当是皇宫的方向。
“紧张吗?”
马车渐渐停在宫门口,幕晟宣将其扶下车,青石板铺成的道路甚远,两个人借着清晨的初阳默默地走在巷道里。
“我没有退路不是吗?自从我跨入京城那一刻,我已经退无可退。”
谢晚秋反问了他一句,若说不紧张那显然是骗人的,或许当她这次随着幕晟宣走进京城的那一刻,很多事情已经不受她控制了。
所以她就像是盲人过河一般,只能趟河试探,走一步算一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