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晟宣夜晚回去的时候又当了一次梁上君子,瞧着主子一溜烟的消失不见,那对双胞兄弟才默默隐去了身形。
心中都有一个愿望,但愿主子不会被轰出来吧!否则他俩也要跟着遭罪。
幕晟宣压低声音靠近的时候谢晚秋正坐在不远处发呆,瞧着她那精神有些不济的模样他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难道他真的做错事情了吗?
向来无法无天的幕晟宣,在谢晚秋身上再一次感受到一股悔意,不过那东西又被他深深压了下去。
他知道成大事者,很多事情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许是心中有事故而敛息的能耐便有所下降,当他紧接着靠近的时候谢晚秋倏地转身将眼眸扫了过来,对上那空中摇摆着的窗户还有窗前站着的人影,眉目紧紧皱了起来。
瞧着她不言语,幕晟宣不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然后又飞速地靠近了一些:“天养和钰儿今日都挺乖的啊!”
平时这个点两个小豆芽必然不会离去,可今日他过来的时候哪还能见到人的影子?原本想着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她应当不会对自己太过火,可如今挡箭牌不见了。
对于他嬉皮笑脸的话语谢晚秋不置与否,只是直射的眸光又抽了回来不再去搭理他。鉴于这良好的开头,幕晟宣又是一个顺着杆子就爬的主,所以歪歪斜斜到了她身侧。
“还在生气?”
“”
谢晚秋语默,神情紧然,难道她不应该生气吗?这厮的海誓山盟就是一花架子,得亏她平时意志坚定,否则就不是这般生气了。
“其实我这也不是为了你好吗?你说他那样的人物,留在京城终有天一天会被发现。”承乾帝对于许多人并不放心,包括自己,所以京城中的暗卫尤多。
那些暗卫或许不是顶尖的,他们的训练方法也不完善,毕竟先帝朝的暗卫早已经随着先帝的消亡而失去了联系。
否则那个人的踪影能藏得住?
“这就是你给的解释?”
谢晚秋原本有些平息的怒火因为他这一句解释更是蹭蹭直冒了起来,合着还是为了自己着想不成?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呢?
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
幕晟宣被她质问的哑口无言,也意识到自己说了火上浇油的话,故而微微愣神之后便忙着转了话头:“对不起,是我的不好。”
他不是一个擅于低头的人,所以这一句歉意让谢晚秋呆傻了片刻,而也正是趁着她神情有些迷蒙的时候,他又趁热打铁:“我听说你一直在寻你兄长的踪迹,我会派遣人帮你一起寻找。”
“”
谢晚秋倏地抬起眼眸,锋利的眸光从他的眼眸直射而去,有些气急败坏地道:“是影一告诉你的?”
她从影一那里得知自己兄长有可能未死的时候便托他派遣人去寻,至于自己则给予雄厚的物力支撑,可谁想到他转头便将自己卖了?
“没有,我一直派人保护着你。”
他知道谢家军的人在她心目中大的地位,自然不会无故去抹黑影一的形象,而且这事情也确实不是影一告诉自己的。
他那个人也轴的紧,只答应自己训练幕家卫,其余一个也不愿意多讲。
这一次已经不单单是瞪他了,而是整个人站了起来虎着一张脸:“我说过,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你什么时候让他们跟着我的?”
谢晚秋现在也算明白他为何能这么快搜到影一隐居的地方,可她最担心的是自己和邓一谦的见面他知晓了几分?
“羌族人进京之后。”
他说的甚是干脆,压根不敢说一直跟着,至于邓一谦那货和她相见其实他也清楚的紧。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可他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她能自己说出来。
幕晟宣对待事情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甚至一直信奉拳头大便是硬道理的生存法则,可面对谢晚秋的时候他去给足额耐心。
他的回答无疑让谢晚秋松了一口气,不是没有想过他这话语里面的可信度,然而瞧着他一脸正气的模样终究是降低了几分。
他应当不屑于撒谎。
“你真的能帮我寻人?”
“你是我的娘子,我难道还能骗你不成?不说我和他的交情,就说他现如今是我大舅哥的事情,我便不能袖手旁观。”
幕晟宣冠冕堂皇的话语令人云里雾里,此时的他俨然将谢青焌当成了自己的至交好友,岂料两个人的交情压根不深。
当初若不是因为谢晚秋的缘故,他甚至都不认识谢青焌。
春末,大赢朝终于迎来了三年大考,瞧着那一个个进京赶考的举子还有游学回来的书生,旁边守着城门的小将不由得露出几分羡慕的神色。
“这又是一个殿前折桂的季节。”
“瞧你这穷酸,也不知道在哪一戏文里面听了一句,居然这般卖弄。”不等那个守城的士兵有感而发,他旁边一个粗壮的汉子已经出言嘲笑。
“就是羡慕。”
他们这些人大多出生不好甚至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可这些赶往京城应试的人去不同,他们都是通过了层层选拔,最终参加春闱的。
可以说,这次参加的人怎么说日后都会有一个不错的官身,可比不得他们皮糙肉厚,风吹雨淋。
“那是哪一家?怎么感觉像是搬家似得?”
两个人站在凹凸不平的城墙上望着一对对行人,最终将眸光放在一车队上,虽然这两天上京的人不少,可像他们这般大动作大的却很少。
“你看一看那标志?没有瞧到是古家的人吗?”
要说是这古家也确实是京城中最最鼎盛的几家权贵,他们不是世家却佛若世家,他们不是清流却恍若清流。
古家或许不是京城权贵中最重要的那一个,却是所有人都想要拉拢的那一个。
古青凡携着妻女回京的事情古家人早已知晓,所以在他入城的那一刻已经有人来接应。一行人兄友弟恭,消失在城门口。
而他刚入府便被古家老爷子唤到了跟前,听闻自己最得意的孙儿将一黄口小儿安插到羌族,不禁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