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家主白铁带着一连串的夫人,从屏风后走进大堂。
白烦一一行礼:“父亲,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六娘,七娘......孩儿来了。”
白铁的老婆太多了,他行完礼感觉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不知道娶这么多老婆干嘛。
白铁在主位上坐下,点头道:“明天你就要成亲了,为父也不多说什么,只要求你记住,我们白府世世代代都是名门望族,你到了林府以后务必恪守本分,安心做好一个丈夫,多哄妻子开心,伺候好岳父岳母,切忌做出有损我们白家脸面的事,不然为父必不饶你!”
又是冷冷的威胁。
白烦平静回道:“孩儿记住了。”
二夫人柳氏接过话茬,勉强笑道:“烦儿,老爷说的有点重,但其实是为你好的。如果有空的话多回府里看看,二娘给你做东西吃。”
白烦行礼道:“谢谢二娘,孩儿有时间回来看你。”
“嗯......多回来看看,诗儿可是整天想找你玩呢。”
柳氏望着白烦,露出苦味的微笑。
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氏开口道:“听说你的妻子行动不便,无法与外人正常交流,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就呆在府里好好照顾妻子,别整天想着往外面跑,不然到时候惹出什么事端,别指望我们会救你!”
闻言,白烦目光微闪。
这个老女人,是在警告我?
“孩儿明白。”
白烦点头行礼。
白铁随即摆手道:“好了,那你下去吧,去试试婚袍。”
说完,白铁随后看向白楚轩,吩咐道:“轩儿,明天你代为父去林府贺喜,如果他们问起老夫,就说老夫身体有恙,不能来参加婚礼。”
可能是觉得太丢人了,白铁并不想参加自己亲生儿子的婚礼。
白楚轩行礼道:“好的父亲。”
白傲天跳了出来,笑道:“父亲,明天能让我陪大哥一起去吗?三弟成亲的大好日子,大哥都去,我这个二哥可不能缺席。”
“只要你别闹出乱子,想去就去。”
白铁脸色阴沉,转身离开。
白烦看了白傲天一眼,没有说话。
随即离开大堂。
在两名丫鬟的带领下,他往内房方向走去。
试一试明天穿的喜袍,就要准备成亲了。
他刚走到门口,屋内就传来刁钻的苛责骂声。
“你这个死丫头!这点事都做不好!你还有什么用啊!还真是和你那个废物少爷一样!一无是处!”
“菊花姐姐对不起,我马上就做......”
“嘁!干活不行,就指望用你那下流淫贱的身子勾引男人,居然还想勾引我家二少爷,还好二少爷心明眼亮,没受你这个蛊惑人心的小妖精诱惑!最后还不是只有伺候一个废物!”
“奴婢......奴婢没有......”
“哟呵,居然还敢顶嘴!难不成你是想说不是你勾引我家二少爷,而是二少爷看上你了?满口谎话的淫荡小贱人,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咔吱。
房门推开。
白烦出现在门口。
眼中,果果卑微地躲在墙角蜷缩成一团,两只带有青紫的小手死死抱住脑袋。
双眼禁闭,脸色恐慌,柔弱的身躯瑟瑟颤抖,不停发出微弱的呢喃。
“少爷......少爷......”
在她身前,是一名拿着鸡毛掸子的丫鬟,面露凶光,眼神狠毒。
这个丫鬟,是白傲天的菊花。
“三......三少爷......”
菊花见白烦赶到,嚣张之势瞬间收敛,急忙将鸡毛掸子藏在身后。
少爷毕竟是少爷,就算再怎么不受待见,白烦也是白府的三少爷,不是她一个低贱的丫鬟能随意顶撞的。
“少......少爷......”
果果也在此时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白烦。
白烦温柔笑道:“嗯,是少爷来了。”
“少爷......呜呜......奴婢......奴婢......呜呜呜.......”
果果之前是强忍住没哭,这一下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地方,猛地扑进他怀里,坚强的眼眶终于决堤,嚎啕大哭起来。
白烦感觉胸口被撞得深疼,好不容易才勉强稳住重心没有倒下。
他叹了口气,抚摸着果果的发丝,心里五味杂陈。
跟着自己,也不知道让这丫头受了多少委屈。
他不会像电影电视中那样,先说一些大道理,然后理直气壮剥夺果果哭泣的权利。
他只是静静抱着果果,给她提供一个可以尽情哭泣的地方。
哭了好一会儿,放声恸哭变成了无声的抽泣,果果已经哭红了脸,脸上满是晶莹的泪痕。
愣在一旁的菊花,有点不知所措。
见势不对,她想偷偷离开。
却刚好对上白烦阴冷的视线。
“喂,账还没算呢,可别急着走。”
这个奴婢,是二少爷白傲天的人。
白傲天本就瞧不起白烦,毫无掩饰的那种。
菊花作为他的贴身侍女,为了讨好自家主子,自然就各种找理由欺负同为奴婢的果果。
越是低层的人,欺负起同为底层的同类时,就越是心狠手辣。
底层人踩人,恶毒心狠;中层人比人,冷嘲热讽;高层人捧人,笑里藏刀。
大多数人类的共性。
“你打的?”
白烦叫住想要逃离的菊花,举起果果青紫的手臂,皱眉质问。
菊花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她很少与白烦接触,只是在伺候完白傲天以后,稍微听说过那么几句。
在白傲天嘴里,白烦是老爷与一名不干不净的野女人生下的私生子,之前一直在乡下讨生活。
活不下去的时候,那个野女人才带着他找到府里。
白府家主白铁,当时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不顾李氏的反对,为白烦争取到一个庶子的身份。
切!只是个不起眼的庶子而已!我家少爷可是嫡子呢!还有老爷和夫人的双重宠爱!才......才不怕他!
想到这,菊花渐渐有了底气,满不在乎道:“那是因为这个小贱人笨手笨脚的,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才稍微惩罚了一下,谁知道她突然就哭了,哭!就知道哭!真是一个小贱人!就知道装委屈!”
啪!
白烦反手一耳光,打在菊花滔滔不绝的嘴上。
菊花被打懵了,瘫在地上说不出话。
其实他是不打女人的。
但此刻的菊花在他眼里连个人都算不上,就更不可能算是女人。
顶多是个嘴臭的脏话制造机,瞎逼逼个不停,逼他动手。
菊花被打翻在地,眼神愤怒而又惊恐:“你!你敢打我!”
白烦迷茫地眨了眨眼,平静道:“怎么?难不成你有我不能打你的理由?”
菊花捂着脸颊,气势汹汹站起身:“我可是二少爷的丫鬟!”
啪!
菊花刚站起来,迎接她的,又是一记脆响的耳光。
因为太过于用力,白烦感觉手掌有骨裂的迹象。
这种伤势,他早已习惯,连疼痛,都是那么熟悉。
“不好意思,仅凭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让我不打你,希望你在我下脚之前想出一个让我信服的说辞,不然的话,可是会很痛的。”
白烦甩了甩刺痛红肿的手腕,看着趴在地上惊恐万分的菊花,满脸平和的微笑。
菊花终于慌了。
身体都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此刻的白烦在她眼里,就像是地狱来的魔鬼一样,每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都让她感觉到深深的寒意。
这个杂种是怎么了!在以往可是对谁都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今天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