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24.第124章(1 / 1)米纸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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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原本他还担心要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找樊哙要刀伤药才不会引人怀疑,现在连理由都是现成的了。

阿琅见他受伤,立刻丢下手中的扫把,飞快地跑了过来一把抓着他的手:“郎君,你的手受伤了!”

“方才摔倒了。”樊伉哭丧着脸内心忐忑极了。

这年头又没有预防破伤风的疫苗,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破伤风。

阿琅脸上的神情比他还要紧张,连忙叫住一个路过的下仆,道:“快去告诉主母和主君。”

不一会儿吕媭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见樊伉受伤的手掌顿时脸色大变。

“伉儿怎么受伤了?快让阿母看看。”

樊伉只得把手伸出去让吕媭检查了个遍。

吕媭连忙唤来府中一名卫士,此人在军中粗通医理尤擅处理外伤。

卫士检查了一遍樊伉的手裳道:“主母放心郎君的伤口虽然看着严重并未伤到筋骨,涂抹点刀伤药便能痊愈。”

吕媭听了,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让开道:“快给郎君上药。”

卫士上前手也不洁,让人打了一盆清水过来,替樊伉清洗了一下伤口,摸出刀伤药就要往上敷。

樊伉警觉地把手一收:“这样就开始上药?”

卫士满脸诧异:“不然还待怎样?”

樊伉满头黑线,叫阿琅从后头屋里的炕灶上取了他早上蒸出来的蒸馏水,融了盐,先盯着卫士在盐盆里把手洗得干干净净,还泡了一会,这才重新又打了盆水,让卫士给自己清洗伤口。

卫士满腹狐疑,心中嫌弃郎君娇气多事,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在吕媭和樊伉的双重瞪视下,战战兢兢的给他们看,清洗伤口,

盐水有强烈的刺激性,沾到伤口以后,简直钻心的痛。

樊伉何曾受过这样的苦,顿时嚎得惊天动地。

吕媭急了,一个劲地责骂卫士,让他手脚轻一点,莫要弄痛了郎君。

卫士被骂得灰头土脸的,只觉无比冤屈。

明明是郎君自己要拿盐水洗的,结果痛起来主母又责骂他,真是让人好生为难。

樊伉叫得越凶,吕媭就越着急,卫士就越紧张。如此恶性循环,卫士哆着手,明明只是简单的清洗伤口,结果硬是弄出了足以媲美杀猪现场的动静。

就在卫士满头大汗考虑着到底是拿块抹布把郎君的嘴堵上,还是索性以死谢罪的时候,就听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

“让开!”

樊伉抬起眼睛,看见无名绷着脸撩起袖子,自己去后头打了温,熟练地化了盐,净了手之后,从卫士手里接过绢布,顶着吕媭杀人的目光,不顾樊伉的嚎叫,“唰唰唰”几下将伤口清洗干净。

那利落的动作看得吕媭和卫士直瞪眼。

无名手一伸:“拿来!”

卫士呆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连忙将手里的刀伤药朝无名递了过去。

无名拿起瓶子嗅了嗅,脸上露出一抹嫌弃的颜色,倒了点粉末敷在樊伉手上,道:“好了,伤口不要碰水,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卫士十分勤学好问,从樊伉和无名的行为中敏感地嗅出了什么,立刻不耻下问:“方才清洗伤口的,郎君和无名公子执意要问盐水,这是何意?”

这一点无名也想知道,把目光转向樊伉。

樊伉捧着手还在忍受着盐水刺激的后劲,闻言翻了个白眼,直接把锅扔给无名:“无名兄说过,盐水清创法可以减少伤口感染创口热的机率。”

无名:“”

卫士顿时对无名肃然起敬:“原来无名公子是医者。”

无名摆出一副冷漠高贵脸拒绝:“并不是。”

早在之前吕媭就已经开始怀疑无名是某个隐世流派的子弟,这个时候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既是那些避世高人的高徒,想必说的有几分道理。

方才樊伉那不经意的一句,早让这个聪慧而又有野心的女人从中觑到了天大的良机。

挥退屋中下仆,命阿偌守在屋外,吕媭一脸正色地问道:“不知方才伉儿所提盐水清创法之事有何说法?”

无名拿眼直瞟樊伉。

樊伉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解释道:“我觉得肯定是真的。阿母你想啊,以前家里杀羊,肉吃不完放着特别容易腐坏,尤其是天热的时候,肉坏得更快。可是我们拿盐腌渍之后是不是就可以放久一点?这伤口也是一样的道理。”

当然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讲,这么说根本不通,但樊伉自己对医学也是个门外汉讲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些细菌啦繁殖啦感染啦跟吕媭他们就更讲不明白了。

还不如用这个通俗易懂的比喻更能让这些古人明白。

吕媭顿时恍然大悟,赞道:“无名公子高见。”

“”阿母哎,高见的人是你儿子好不好?

“就是不知道这个盐水清创法能降低几成感染创口热的机会?”吕媭目光灼灼。

无名不再看樊伉,他咳了一声。

樊伉心想他哪知道啊。

“阿母,你别问东问西啦,无名兄说能降低感染创口热的机率肯定就能啦。阿母想知道有几成的机率,让阿翁去军中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吕媭把目光转向无名。

无名一脸的冷漠,沉默是金。

吕媭干笑了两声,说:“那我去找你阿翁说这个事了。”

她话是和樊伉说的,然而眼神却直直地看着无名,见无名脸上没有丝毫不悦或者反对的意思之后,这才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

直到她走后,樊伉才领悟过来,吕媭最好问他那一句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询求许可。

毕竟这盐水清创法表面上是属于无名的,不经主人许可擅自使用,等同于偷窃。

大汉朝穷虽穷,人们对于知识产权方面却出乎意料地尊重,比起后世层出不穷的抄袭剽窃事件,这个年代的人们简直算是一股清流。

樊伉猜测这也许是因为这年头会认字的人不多,所以对于知识本身有一种打从心底里畏惧的缘故。

“这下好了,刀伤药是不愁了。”樊伉看着炕头上吕媭留下来的三瓶刀伤药,乐滋滋地想着。

到底是他亲娘,对他真是没得说。

“来来来,你的伤口赶紧涂点药,早点痊愈,省得我现在一天到晚看到有个人上咱家门就心惊肉跳的。”樊伉迫不及待地拉着无名道。

无名站着没动,有些欲言又止:“郎君,你又何必如此?”

“怎么?”樊伉头也没抬,“反正阿母他们刀伤药也拿来了,省得我还要找其他的理由问他们要。若是他们问起来,大不了就说我怕疼,爱漂亮怕手上留疤痕,所以用得有些多了。”

无名抿着嘴不说话,看着樊伉熟练地给他清洗伤口,给他上药,眼神非常复杂。

清洗完伤口,樊伉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无名道:“以后你找个机会跟我阿母或者阿翁说,清洗伤口最好是用我在后头那样蒸出来的水,一铢半的盐,兑半升蒸馏水清洗伤口。”

“知道了。”无名点头,并没有多问。

有的时候不追根问底是一种很好的美德。

樊伉现在就很欣赏这种美德。

手受了伤,而且还是平时用习惯的右手受伤,樊伉觉得生活开始不那么美好了。

当他夹在筷子上的肉第三次掉进了盘子里的时候,樊伉生气了。

二十四孝好阿母的吕媭察言观色,立刻夹了好大两块涮羊肉放进他碗里,用着哄孩子的语气好心好气地哄着他道:“给,伉儿还想吃什么,阿母给你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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