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寒昱将食盒放到一棵粗壮的树旁,猛搓着手,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得罪不起白霜,更不能直接说自己不愿为这盘兔肉刻碑。
他眼珠一转,突然福至心灵,拍了下手掌,面容好不哀痛遗憾的说道:“哎呀,霜儿,我也想为这只兔子刻碑。可是它无名无姓,亦不知来处,如何刻碑呢?不如我们就为它立一个木牌,做个无字碑吧。”
白霜眼皮都未抬,懒懒的说道:“无名你便为它取名字,定要让它走得风光安详。”
寒昱只觉得他这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仅要为它刻碑,还要为它起名。算了,忍下罢,如若不然,说不定这白霜还会让他为这盘兔子写墓志铭呢!不,更有可能再让他写一篇哀辞!
他一转身,直接蹲在食盒旁,也不再找什么位置,直接从背后拿出早已绑在背后的小铲子,开始辛勤的为那盘麻辣兔肉挖坟坑。
当寒昱将那盘兔肉放进坑中的时候,只觉得口水直流。实在是太香了!黄秋风厨艺果然见长,这兔肉都凉透了,竟还这般香气扑鼻,惹得他想偷吃一个
“快些将它埋好,莫要打它的主意!”这回他只不过是刚刚有了这个想法,白霜冷如寒冰的声音便从背后传了过来。
寒昱缩了缩脖子,急忙和这盘兔子拉开了距离,弯着腰勤勤恳恳的填坑。
填完坑后,他又将刻好的墓碑插到土坟前,那墓碑上书清水镇白兔香儿之墓几个大字。
为何要这般刻呢?据寒昱所说,这只兔子于清水镇壮烈牺牲,他虽不知它是何品种,但随了它的恩人白霜的品种也没有大错。至于香儿,它死的通体飘香,引人犯罪,叫香儿再合适不过了。
寒昱甚至都在路边采了几朵野花,放到了香儿的墓前。他仔细瞧了瞧,只觉得不能再完美了。
“成了!霜儿,你看如何?”寒昱抖了抖身上的土,很是殷勤的跑到白霜面前问道。
“尚可。”白霜瞥了一眼那土坟,仍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寒昱知晓白霜仍在生气,非要想什么办法逗她开心不可。一转头,他瞥见那溪水岸边有一尾鱼缓缓游动,想到白霜素来不爱吃荤,却独爱鱼肉,便笑着开口说道:“霜儿,你不是从未吃过烤鱼吗?我这就抓来烤给你吃,如何?”
白霜微微张嘴,还未开口说话,寒昱就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了那溪水畔。他将自己的祥云金丝暗纹衣袖挽起,一伸手,竟精准无比的抓住了溪水中的一尾鲤鱼。
寒昱大喜,转身举着那尾鲤鱼笑着对白霜喊道:“霜儿,你瞧,我抓住了!”
那鲤鱼在寒昱手中不住的扑腾,鱼尾的水甩到了寒昱的脸上,他也顾不得擦拭。
白霜见寒昱那憨傻的小子模样,不由得抿着嘴带了些许笑意。寒昱是真心想和她和好,她自是知晓。如此也差不多了,总不能当真因为一盘麻辣兔肉就不依不饶吧。至于玉带山那件事不过是意外,她向来拿他当弟弟一样看待,又怎会真心在意。
寒昱在附近拾了些柴火,生起了火,将那鱼开膛破肚,串在木枝上,认认真真的烤了起来。说起他这烤鱼的技术,那还是他求着阿强教给他的。这项技能原本是要留在送两车兔子将白霜哄开心后,进行二轮攻势时再用上的,未曾想此刻就用上了。
灵引子躲在一颗粗壮的树后,探着脑袋闻着溪水畔传来的阵阵香气:“没想到寒昱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这烤鱼的手法,还不赖嘛!”
阿强摸了摸后脑,嘿嘿一笑:“过奖过奖,我这徒弟愚钝的很,主要还是有个好师父。”
灵引子瞥了他一眼,扁扁嘴说道:“你这师父自私的很,你怎的没给他包神仙粉呢?这烤鱼还差着味呢!”
阿强无奈的摇摇头,那神仙粉何其珍贵,他可还要留着给灵引子做饭用呢。只可惜,灵引子从来都不会知晓他的心意,他也从来不需要灵引子知晓。
“阿引,既然寒昱是真心向霜姐姐赔罪,我们这便离开吧。”
灵引子还在探着头观察监视着寒昱,并且不着痕迹的咽着口水。她对着阿强随意的摆了摆手:“哎呀莫急莫急,谁知道这小子后面还会不会再伸出露出自己登徒子的本来面目!我们且在此处再观察观察。”
阿强不禁扶额哀叹,白霜此刻并未受伤,又刚过了劫难日,就凭寒昱一个凡间瘦弱王爷,又岂能欺负的了白霜?灵引子这明显是八卦之心再度燃烧,在好奇他们二人的后续发展。
寒昱手中的鱼烤好以后,他就殷勤的将鱼送到白霜手中:“霜儿,你且尝尝,可还能吃?”
白霜轻轻咬了口鱼肉,那鱼肉外皮焦烂,内里肉质细腻,寒昱将他烤的恰到好处,有滋有味,倒是好吃。
“好吃,你也吃口吧。”白霜将穿了烤鱼的木枝送出去,眼角带笑,言语温和的对着寒昱说。
寒昱内心不由得暗喜,这步棋可算是走对了。心下安定,笑得略带憨意,接过了烤鱼,上去就是咬了一大口。
还别说,这鱼还真不错。他就知道阿强每日做菜偷偷放的那粉墨,定然是他的祖传秘料。幸亏他偷了一包过来,只不过在这烤鱼上撒了一点点,就如此好吃。
阿强闻着那烤鱼味,不由得脸色一暗。他说这小子为何烤的如此好吃呢,竟是偷了他的神仙粉!这味道虽淡,可他嗅觉灵敏的很,还是闻到了。
“阿强,你说霜姐姐不会真的喜欢上这小子了吧。我冷眼瞧着她看寒昱那眼神,怎么都觉得不寻常。若说是拿他当弟弟看,可又和看你的眼神大不相同,这究竟是为何?”
灵引子闻着香腻的烤鱼味,又吃不得,做不得,只得百无聊赖的和阿强聊天。
阿强看着灵引子那懵懂疑惑的模样,便觉得自己无比可怜。啊,不对,应当还有那个时常回虫族的万无疆,还有寒雁回,都比他更可怜。
“阿引,一个人看自己心动之人,和看别人的眼神是大不相同的。就比如我看你的眼神,便和看旁人决然不同。”
灵引子微微一怔,阿强又在说这样的话。她每次听到都觉得不知所措,心慌不已。这和寒雁回对她说这种话时候,自己的尴尬和无奈不同,让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心里却又因此而暗自雀跃。
“寒昱,寒昱!”
溪水畔的叫喊声将阿强和灵引子的注意力拉回。他们往那边一瞧,不由得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