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历任皇帝说不上爱民如子,可制定下的政策多有惠民之举,为历朝仅见。
太祖出生微末,他被人病垢的血腥残忍,可大多数针对的是开国功臣和贪官污吏。太祖对百姓是真的好。他开设华夏最早的收容所和养老院还给穷人提供免费墓地继承和发展了宋元建立的惠民药局,方便贫苦百姓看病治病。
惠民药局是太医院下属机构。或许是它为了贫民而存在,难以让文人墨客挤出宝贵的笔墨描绘,历史上的存在感很低。只在几次瘟疫治疗中出现过几次。
好的制度需要好的执行人。当中后期朝廷出问题之后,前人千辛万苦探索出的制度成为一纸空文。历史不会说话,留下的只有明朝民间医学的繁荣发展。
弘治帝也是位好皇帝。所以当他得知三十年前的旧事,没有选择沉默。
“朕若无视几十万死难的百姓,朕死后无颜见太祖。”弘治帝在文华殿召见重臣时如是说。
首辅刘健带头叩首:“当年曾有给事中弹劾平叛众人。先帝言:荆、襄流民为患,中外皆以为虑。今及荡平,即议其后,非所以激劝天下也。陛下重提旧事,置先帝于何地!”
以孝治天下的弘治帝被将了一军,扶着额久久未语。皇帝是天下表率,弘治帝在几十万冤魂和孝道之间两难抉择。没几日便病倒了。
这几日朱寿忙着接收江南战场的战利品。
江南几大豪族在和日本堪合贸易、筹集粮食酿酒中损失重大。在内行厂成箱成箱的金银币,以及张永身后握刀护卫的杀气面前,终于投降了。豪族带头出售部分土地,自此撕开江南僵持两年的清丈田亩。
“土地价格贵就贵了。反正我们在日本捞到不少。朝廷把琼州岛未来五十年的税收抵押五十艘宝船。也得给他们留点面子。”朱寿在内行厂通信院发布命令,“记住,收购他们手中积压的酒时,压下三成价格。再问问他们对酿啤酒没有没兴趣。没有啤酒花酿不出啤酒。”
朱寿在系统商店买下啤酒花。啤酒花需要日照,内行厂农学院培育出后,大批种植在甘肃、宁夏两地。两地肥沃的土地不多,种经济作物才能更大可能的发挥土地的价值。朱寿很不厚道的让游商部落在草原推广啤酒。还让撒马尔罕商人卖给瓦剌。
“本宫会让朝廷尽快派遣治农官赶赴江南。江南是鱼米之乡,必须保证三分之二的土地种粮食。至于种什么怎么种,听农学院技师的。他们今日便会启程。”
挂断江南张永的电话,朱寿拨通留在河北的农学院技师,叮嘱他们照顾好盐碱地种植的棉花。棉布也是百姓的生活必需品。江南不种棉花,河北的棉花必须满足来年的棉布生产。
北方四地干旱缺粮,朱寿派专人考察当地的土地。得知河北盐碱地时,便想到把江南的棉花种在这里。等攻下吐鲁番,这里会种水稻改良土壤。
朱寿意气风发,大明正朝着他的设想发展。
“小爷,皇爷病了。”陈宽眼角抹泪,哭着到内行厂找他。
朱寿吓得扔下手头的事,火急火燎地赶回宫里。
“前几天父皇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朱寿厉声问。
陈宽轻啜,把弘治帝忧虑的事情说了一遍。“皇爷说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几十万百姓的冤魂找他。皇爷失眠了好几天。老奴把法师、高僧、天师找了遍。念经、开坛做法、镇魔法器统统不管用。大师们说这是心病。”
朱寿嘴角抽搐,这些大师赚银子真轻松。治好了是他们的功劳,治不好是心病。比他还能忽悠人。
当太医院院判把弘治帝的病情告诉朱寿时,朱寿无语地看向正在龙床上假寐的便宜老爹。
这不是心病,这是坑儿子呢!
“唉!”朱寿掰掰手指数了数。刺杀的事情还没找人算总账,他想要整治的官员太多。30年前涉事官员只能排队预约。
朱寿摸着下巴想:难得便宜老爹有事要他帮忙,他也不能不管。怎么办呢?
朱寿在乾清宫内来回踱步,陈宽把伺候的內侍和宫女打发出去。院判收拾好医药箱,准备移到隔壁的偏殿。
“王院判,”朱寿笑眯眯地把人拦下,“本宫想知道各地惠民药局地情况。”
王院判张大嘴巴傻了眼。惠民药局虽然属于太医院管理,但分为京师和地方。太医院真正管理地只有京师的惠民药局。
“殿下,从成化朝开始,国库缺银子,停了地方惠民药局的补贴,由地方官员自行筹措。如今富裕的地方勉强维持,其他地方的惠民药局几乎处于停业状态。”王院判为难地说。
朱寿立刻变脸:“为何本宫从未接到太医院的折子?偌大的大明,本宫做不到盯住每一个角落。太医院管理不了惠民药局,难道写几个字、上奏折让父皇知晓都办不到吗?这是渎职!”
“王院判要知道,惠民药局除了给人治病,还要负担起培养大夫的责任。没了惠民药局,没了会看病地大夫,你让生病的百姓们怎么办?有多少百姓因为无法看病死去?若死去的人是家中顶梁柱,你让他的妻儿老小怎么办?太医院漠视百姓生命,本宫又怎能放心你们给父皇看病?”朱寿愤怒地指着王院判地鼻子大骂,“惠民药局不培养大夫,难怪军医常年缺人。没有军医,本能被救活的士兵只能等死!”
朱寿滔滔不绝,把王院判骂成民族罪人。王院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朱寿觉得效果还不是很好。他拿起乾清宫的电话机,依次打给内阁、六科、都察院。质问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惠民药局的事情竟然无人上报!
“从今天开始,官员生病不得请太医院御医诊治。让你们体会体会百姓看病难的滋味!”朱寿气呼呼地挂断电话。
“恶念值1……”
“臣有罪,臣有罪!”王院判不停地认错。
朱寿吼道:“如果道歉能救活生病的百姓,要你们做什么!还不快下去摸清楚各地惠民药局的情况。”
弘治帝从床上坐起,看着王院判哭着离开。他当了十几年皇帝,还没骂哭过官员。
“照儿为何要找太医院的麻烦?”弘治帝不解地问。
朱寿呵呵一笑:“刘文泰曾找孩儿忏悔,他对三十年前诊治瘟疫不利后悔不迭。”
谷大用眼角一抽,刘御医好像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