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秦盏现在就在他的身下,他的唇很软,呼吸间有淡淡的同款沐浴露的味道。
他抬起眸子,视线描摹着秦盏的五官,不自然地咽咽嗓子。
周身的气温一点点地增高,秦盏缓缓地睁开眼睛,却撞上祁言深邃不可见底的瞳眸。
他心跳停了一瞬。
祁言鼻息微重,手臂扣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地,往上压了压。
不知是谁先主动,谁又附和,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眸子,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唇舌的纠缠上。
倏然,一通电话响起。
祁言猛地睁开眼,迅速起身。
秦盏连忙起身,一张脸酡红如醉。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不停作乱的铃声一直在响。
秦盏咽咽嗓子,气氛很诡异。
他脑海里过了千百条要怎么说的话,可没有一条适用于现在这样的状况。
他曾经也幻想过和祁言告白的场景,甚至是在梦里也有过他的身影,但并没有一次告诉他,接吻之后要做什么?
他的脑袋懵懵的,想不起来要做什么,手脚也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祁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捂着脸一会儿又咬着手。
最后,祁言还是停下脚步,长吐了一口浊气,视线直直地看着对面的墙,哑声提醒“你手机响了。”
秦盏恍然如梦初醒,铃声这才落到了耳中。
他急急忙忙地从垫子里翻出手机,接通电话,洛七七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秦哥,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秦盏强撑淡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洛七七将手里的东西并到另一只手上,抬头数楼层“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我带了点东西,现在在楼下,你家是哪一栋来着?”
秦盏没听清,脑袋嗡嗡作响,强压下慌乱,叫他重复了一遍。
洛七七目光落在其中一栋,迈步进去“我说,我现在要来秦哥家里,秦哥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没……没……”
秦盏调整着呼吸,下意识地回复,等他回忆起什么,倏然一个起身“你说什么?”
洛七七疑惑地停下脚步“秦哥?你反应怎么这么大?是我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吗?”
秦盏迅速地起身出门,走到半路,又发现自己穿的是祁言的衣服,他顿时窘红了脸,来也不是去也不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沙哑的过分“你,你现在在哪里了?”
“哦,应该是你家楼下吧?”
洛七七继续往前“我听顾大说你一个人住,平时生活也没个人照应什么的,就想带点东西,一方面是庆祝一下,另一方面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忙的。”
他语气轻快“秦哥你知道吗?我也特想在这里租房子,可是顾大怎么说都不肯,说我会过来打扰你,我是那样的人吗?而且我这是和顾大亲近亲近,打好关系……”
秦盏面如菜色“……”
如果是平时的话,他倒不觉得这个有什么,但是现在他穿着祁言的衣服,还是那种长束腰,衣服蹭上了水渍湿了一片,而且刚刚还和祁言做了那样的事情……
他自豪的应变能力这刻完全无法运作,只想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那边没有听到秦盏的回话,停下了话头,静默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像有什么细小的声音传来。
洛七七攥紧了手机。
紧接着,秦盏的声音再度传过来。
“不行……不行,这样不行,我没办法……我……你要做什么?不能……不能这样……”
喧嚣的风声吵得洛七七脑子嗡嗡作响,他胸口上下起伏着,左手上的一大袋东西此刻坠得难受,勒得紧细的袋口一点一点滑到手指头最后一节,最后“啪”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空荡的门口,声音格外的响亮。
洛七七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到底是要继续上前还是说什么,脑海里像堵了个石头,怎么也转不过来。
手机里又没了声音,没一会儿,秦盏问“洛七七?”
他腿上起风,转身跑了出去。
……
倏然,祁言上前,一把将秦盏的手机拿下来,挂断了电话又还给他。
秦盏整个人都还在蒙圈中,一脸的不清楚状况。
祁言看着他的样子,简单明了“他应该回去了。”
秦盏不明所以“他为什么回去了?”
祁言“因为他以为……”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索性道“你不想他回去吗?”
秦盏回顾着自己刚刚混乱的行为。
他想出门,被祁言拉住,慌乱说着不行,祁言将他拉进屋里,自己出门,秦盏又拉住他不让他出去。
混乱的,莫名其妙的,都因为那个意乱情迷的吻,将所有的事情都打乱般。
秦盏烦躁地咬下嘴唇,低着头,半晌,压了压。
两人沉默了许久。
祁言看着他,眸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刚刚的事情是意乱情迷没错,但意乱情迷在于,两人都有那方面的意思。
既然这样……
他淡淡地勾唇“在一起吧?”
秦盏倏然一惊。
他攥着手机的指节下意识地攥紧,咬着牙,肩头微微地颤动着。
两人在五岁的那年第一次见面,祁言像天神一样来到了秦盏的面前,牵引着他一点一点地触碰光明。
秦盏走过的每一步都是伴随着他,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他。
两人一直到如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除了感情上的事情,可以说完全的默契。
他心里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祁言。
但因为太过喜欢,觉得现在这一切都很玄幻。
他没想到祁言会喜欢自己。
祁家也不会容许。
他自觉是最懂祁言的人,可这一刻,他也无法确定,祁言这句话到底有多少真,有多少假。
安静的空间里,两人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极其清晰。
祁言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凝固。
秦盏视线落在木质地板上。
他接受所有的惩罚,唯独不能接受对他感情半分的玷污。
在不能确信之前,他还是无法对面前的状况做出任何的判断。
祁言没再出声,他心里像装了什么预兆般,止不住地慌乱着,可骄傲不允许他做出任何的挽回。
秦盏的声音很小,却听起来格外的清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