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串英文字母像是胡乱地拼凑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
秦盏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里面代表的意思是什么。
这大概是祁父祁母要留给祁言的信息,应该是只有祁言能够看懂的话。
秦盏犹豫了片刻,将那个纸条拍了张照,发给了祁言,问他是什么意思。
他并不确定祁言能否看到这条短信,甚至就算他看到了,会不会回复也是个问题。
但秦盏依然抱着希望,希望在这种事情上,祁言能够回复他。
大年初一的祁言立马飞往了国外,说是拍戏,其实也不全然。
他依然每天都会上线,但却变成了用小号上,偷偷摸摸地看几眼两人的评论区,看几眼秦盏的在线记录,又看几眼国内对他的突然离开的态度。
所有的猜测他都看到了,也都确定秦盏看到了,可他没有任何的回应,因为他知道,一旦回应,他所有的努力会全都前功尽弃。
祁言确定自己是不想再去找他了,也确定自己这次是绝对不要再原谅他。
事不过三事不过三。
祁言默念着发动了车子。
他将车开的飞快,疾奔一般地驶向教堂,漂亮的一个甩尾停好了车,便急匆匆地下车从后门往教堂里走去。
牧师是之前父母的好朋友,看起来快50了,是在除夕夜的时候找到的他。
鬼知道,祁言在气冲冲地回到房间里,给手机充电开机,就接到了一通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告诉他自己的身份是早已去世多年的父母的好友的时候,祁言有多激动,多想和秦盏分享这个事情。
可牧师同样考虑到这个事情,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告诉别人,一定要自己过来。
因为,谁都不可信,谁都不能信。
牧师有很强的强迫症,非要让他在一个月之后再来找他。
祁言前面去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连走路都因为激动而虚浮不定。
“你是祁言?”牧师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问他。
祁言“我是。”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吗?”牧师将一张已经泛起了黄色的纸条递给他。
祁言稍稍一看,见上面是一串顺序被打乱了的英文,稍一作想,微微蹙起的眉头便松了开来。
他拿出手机,打开了便签,在上面写下了答案。
牧师一看,满意地点点头,领着祁言走到房间里去。
房间里有很多的书,牧师从书架上面取下一个黑色的盒子,交给了祁言。
祁言疑惑地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条项链。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那条项链,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就只有这个了吗?”祁言问。
“只有这个了。”他点点头,“你拿走项链,这个盒子,是我的。”
项链中间挂着一块小小的褐色琥珀,晶莹剔透得,一眼就将里面的东西看了个完全。
祁言将项链取下来,戴到自己的脖子上,塞进衣服里,向他点点头。
“我的任务也完成了。”牧师叹了口气,看着祁言,“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他们将这个送过来的时候,有说什么吗?”祁言追问。
牧师回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没说什么重要的,只让我在十年后,找到你,让你过来取这个就好。”
祁言喉结滚了滚,微微地蹙起眉头。
过往的记忆又像潮水一般地翻涌而上,他艰难地稳住身体,声音像没了力气“那,我先回去了。”
祁言回到车上,呼吸仍然有些不稳。
他又怎么会忘记,当初他跟着两人去签约会议上,结果在半路遇到了车祸的事情,又怎么会忘记濒临绝望的时候,母亲喃喃哭着,奋力地打开车门,将祁言推出车子的那一幕。
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意外,可今天他却忽然发现,这可能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祁言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他深吸了口气,拨开手机,是秦盏的消息。
照片里是他熟悉的字迹,甚至是英文的排列都是他熟悉的排列方式。
不过是他无意中玩的一个游戏,如今成为了他和回忆里的人唯一联系的方式。
祁言皱了皱眉头,脸色发青。
对面秦盏发完消息等了一会儿便摁灭了电话,这边祁言敲敲打打,脑子里忽然像过电顿了顿,将字一一删除干净,又退出了聊天界面。
“秦盏,我起床了!”
门外传来岑轶越来越近的声音,秦盏握住手机赶紧上前开门“嗯,我也起了。”
岑轶视线打量了一下,疑惑“你什么起了,这是没睡吧?”
秦盏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和纸条塞进口袋里,反驳“你不也是,才睡这么一会儿就起了?”
岑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认床,感觉自己要睡着了,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那好,我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出门。”秦盏重新关上了门。
岑轶在门外嚷嚷“还换什么衣服啊?你们当明星的就是怪,一天到晚地换衣服,还真当自己是晾衣架了。”
屋里的秦盏正在拿衣服,听到这句话,差点突发心肌梗塞。
岑轶说完了话,又喃喃地小声吐槽了句“他这样,你也这样。”
两人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路旁的树冒了芽尖,一片绿葱葱的景象。
两条路边琳琅满目的商店看得岑轶眼花缭乱,拉着秦盏的手死死不撒开。
“你说这城市和城市啊,区别还真大。”
“怎么说?”秦盏手被拽得通红,忍不住想去挣开,可他的力气又比不过岑轶,死死一抓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努力忽略四周行人投过来各种的视线,庆幸自己戴了口罩,不然明天的头条就是自己的大字报了。
“我在的那旮沓吧,也不说小,但我拿个地图就能走天下了,而这里吧,我拿个地图都能迷路,我不会是被你传染了迷路的属性了吧?”
秦盏忍着疼,强堆起笑来“迷路要是能传染,那这里就没有认识路的人了,你不要把你的无能盖到我头上,我不背锅。”
“不背也是你的锅。”岑轶朝他做了个鬼脸,视线转移间,忽然像看到了什么,眸子明显的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