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盏愣了两秒。
他还没反应过来,祁言便拿出手机,迅速地在上面滑动了几下,随后满意地勾了下唇角,将手机递给他。
“之前我就想好了,所以这几天也有在物色几个,你看看,要哪里的?”
秦盏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图片,立刻明白过来。
这原来是早就替他想好了退路?
而自己居然一直在想着让他回去,自己一个人纠结一个人难受,却从未想过他怎么想的。
这么一想,秦盏心里又愧疚的不得了:“祁言,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祁言声音带着自然的磁性,优雅且从容地将秦盏的刘海拨到头上,“我这是给自己找后路。”
秦盏不明白,他解释:“如果爷爷真的要对付我,我可保不证我真的还能在圈子里待多久,如果待不下去了,还能让你养我一段时间,多好?”
一路热过来的红晕在不自觉间迅速从耳根蔓延到了脸颊,他脑袋发烫:“好,好……”
养祁言的话……
“我会努力的,努力养你。”
他坚定地握紧了拳头,模样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祁言轻声一笑,忍不住补充:“每月要给我生活费,给我买衣服,给我买手机,给我买甜品。”
“买,全都给你买!”秦盏脑子发热,他说什么就应什么,完全没想到,这几年祁言自己都挣了多少,小声地喋喋不休:“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像包养小鲜肉那样?”
“不对!”
这句话他反而反应很快,立马就否决了,神色严肃且认真:“你才不是小鲜肉!”
祁言眸里露出一诧,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的年纪不够格当小鲜肉,正想扯着唇角自嘲,秦盏慌慌张张地解释:“小鲜肉都是没有演技只有脸的那种人!”
他语无伦次地哼,声音慢慢变小:“你,你才不是小鲜肉,你,你是神啊……”
说实话,祁言在这些年里,听过不少人喊他是神。
祁神,黑城之神。
而只有这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名字带来的重量,和与之相对的荣耀。
“嗯,我知道的。”
微顿,祁言补充:“你是我的道侣。”
秦盏脸红到脖子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不管说几次,每次一说到这些甜言蜜语,秦盏总是忍不住地脸红,像过敏了一样。
别人都是谈恋爱之前脸红羞涩,谈恋爱之后就放开了,而秦盏无论是什么时候,却还是这样。
腼腆,内敛,很容易脸红。
但这次,秦盏紧张地抓着衣服,呼吸不由得加重,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心里做的建设堆到了天上,才出声,一字一句都极其郑重:“嗯,我喜欢你。”
祁言猛地睁大眼。
他简直要溃败在秦盏这严肃又庄重,看起来很滑稽却情深义重,难得的屈指可数的第二次告白中。
“祁言,我……”秦盏凸起的喉结滚了滚,声音低哑像风扫过砂纸,他话讲到一半,祁言慌里慌张地抬手捂住他的口,面色紧绷。
“你,你,你你你不要再说了!”
秦盏第一次露出难堪的表情,话也讲的零碎:“你,你再说的话,我,我会忍不住想亲你……”
亲了之后的话,会更加覆水难收
秦盏沉默了三秒,跟着抬手将水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目光紧紧盯着祁言的脸,慢慢抬手覆着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还不想在这里做那种事情。
祁言别开脸,为自己刚刚的想法做忏悔。
鬼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在这里做,没进来人还好,要是进来个人看到了,他想戳瞎那个人的心思都有。
况且再怎么想,秦盏都是不会在这种地方做那种事情的人!
再想来,自从和秦盏互相表明心迹之后,祁言也开始发觉,他对生理需求的渴望在逐日地加深中。
对比依然清纯的不得了的秦盏,他直觉自己变成了禽兽。
做人不好吗?!
不过如果有个机会的话
他捂着心口自问。
做人有什么好的?做禽兽真棒!
他冷静了一会儿,勉强松了一口气,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正好看到一旁的水,便拿过来一饮而尽,碰巧这时祁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倏然响了起来,祁言放下空杯子,拿起来接通。
电话中那个人声音低沉,大概是站在哪里阴凉的地方,话筒里能听到些穿堂的风声。
“喂,是祁言吗?”
祁言看了眼号码,系统显示是个陌生的未备注号码,接电话的卡是私人的。
他一向备着两张卡,一张公用一张私用,只有秦盏和一些比较亲密的人知道这个号码,按理说除了打错,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才对。
这么一想,祁言又想起来前两天的确时不时有打错的电话进来。
他眸子微眯,脸色登时沉了下去。
秦盏看他表情,直觉不太对劲,而祁言也打开了录音和免提。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停顿了片刻,问:“你现在还在黑城么?”
声音说起来有些耳熟,祁言一时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
他有些不耐烦:“请问你有什么事情?以及你是在哪里得到我的手机号的?”
那人听完了话,情绪立刻不对劲了起来,他拔高了音调,难以置信地发出刺耳的质问声:“祁言?你居然不记得我了?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你伤害我伤害的那么深?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喜欢你啊!你凭什么因为我喜欢你你就肆无忌惮地伤害我?啊!你现在还忘记我了!你个渣男!”
祁言皱着眉头将电话拉远,强忍着直接挂断电话的冲动:“我只想知道,你是在哪里拿到我的电话的?”
“你忘记我了就可以当事情没有发生过了吗?渣男!啊!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爱你爱的那么深,你却是这么回报我的?你个混蛋!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
后面是一阵变异了的土拨鼠尖叫声,声音又尖锐又难听,祁言再没有忍住,立马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