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抱着孩子走至老太太面前,将孩子轻抱近前,笑着说道:“祖母您看六妹妹生辰八字不只是难得的五月午时五刻吉时,还五官长相上特像您,将来定是和祖母年轻时一样,难得的美人。”
老太太原本听到白氏生的是女儿时,心中是有些不高兴的。
毕竟算命先生早就说过,白氏这一胎生的孩子将来会是个大富大贵的命。
府中本就子嗣单薄。
除了王氏生的那个嫡长子外,其他姨娘生的都是庶女,若白氏这一胎生的是男孩,将来说不定也可以为安郡侯府的辉煌出一份力。
这下,弄出来个庶女,哪怕命格再好,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首先是安宏博的脸瞬时拉了下来,她已经有一个凤命的二女儿了,并不需要什么大富大贵命格的庶女,若是命格很好的儿子,将来还可以送去安家军中顶替一个先锋,巩固他的军权。
是的,安郡侯府之所以拥有世袭罔替的侯爵位,并不是什么皇家宗族,而是世世代代掌握着大周近四分之一的安家军。
一个只忠于朝廷,曾经为开创大周王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安家军。
老太太听得安九说白氏生的庶女长相随她时,很有兴趣的低头看了看安娇然的样貌。
“嗯,这小脸,小鼻子还真的和我年轻时有些许的相像。”老夫人说着又伸手拉了拉婴儿的小手,“嗯,这小手又细又长,也随了我。”
“是的呢。”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了。白妹妹这次九死一生为咱们安郡侯府诞下六小姐,也算是大功劳一件,可得好好补补,稍后我就吩咐管家多给妹妹院中拨几个得力的下人过去,这吃穿用度也得往上提提。”
这时王氏脸上扬起喜色,故意打破老夫人与安九说话的氛围,将心疼白姨娘的话说的那叫一个真诚。
顺便不忘泪眼朦胧的看向安菱华,将女人生孩子多艰难,多不容易感叹了一番,提醒安宏博,她的劳苦功高。
“嗯,夫人这些年也辛苦了,白氏那里的事宜,你安排就好。你自己的身体也要多多注意,别太操劳。”
安九脸上表情不变,似乎是没有听到王氏的话,继续和老太太唠,“祖母,您看六妹妹长得如此像您,定是前世结的缘,看在六妹妹如此喜人份上,您给她赐个名吧。”
“安九你说什么呢,她一个庶女,该取什么名自有母亲论断,让祖母赐名是什么意思?”
“哦……三妹妹的意思是祖母没权利亦或是没有资格给六妹赐名?我怎么记得,在虞城时,族长爷爷曾说过,这府中最大的乃是劳苦功高,生养父亲的祖母,祖母怎么就不能给六妹妹取名了?”
“哼,王氏,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吗?还是说,在你心里我不如你。”
老太太本就一直看不惯王氏的名声在外,府中重权在握。
不仅让整个京都几乎只知道郡王府王氏这个主母,忘记了她这个更加劳苦功高的侯爷亲娘。
宫中每每有什么赏赐给她后,还不知道送来她这儿孝敬,真是一点孝心也没有。
偏偏她给侯府生了下了郡侯府如今唯一的嫡子,还有一个名满京都的县主。
还因为娘家家族势力大,儿女争气,得到了皇上封赏的一品诰命夫人,让她这个二品诰命夫人的婆婆不得不低头做人。
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可以责备王氏的由头,她怎么不能抓住。
“祖母您呀别误会,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不过是想着六妹妹她不过是个庶女,理应让母亲……。”
安菱茹欲解释,可她那没有半分敬意的语气,还不如不解释。
于是她还没有说完话,就被老太太打断了,“够了,宏博你看到了吧,这郡侯府中哪有半分我的位置,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敢爬我头上作妖。”
“母亲,您别生气,菱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哼,都说女儿像母亲多,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说到此,老太太气愤的一手拭泪,一手拿拐杖用力杵地,砰砰作响。
“母亲,息怒,媳妇儿不是那个意思我……。”
“哼,你也不用说什么你为了府中付出良多,让我原谅的话,我算是看明白了,现在在这个府中,我不过是个无用的摆设,我还是找个姑子庙礼佛去吧,也省得你们一个个看我烦闷。”
说着,老太太又开始低头抹泪。
“母亲您误会儿媳妇了,儿媳有什么错您说出来,我改正就是。你这样说儿媳妇,儿媳担当不起啊。”
王氏也说着也开始抹泪。
“祖母,您别多想了,母亲可是天天在孙女面前说,您为咱们郡王府付出良多,没有您就没有父亲,没有父亲就没有母亲的良配,更不会有菱华,所以您看,您才是这个家最大的功臣。”
“祖母,大姐姐好不容易从虞城回来看您一次,要是把您这无心之语传了出去,可不得让宗族中之人笑话,父亲脸面上也无光。六妹妹作为庶女,能得您的赐名也是她的福气,真真是应了神算的话,出生即得祖母偏爱的富贵命格,凌华看了都羡慕不已。”
安九听着嘴角勾了勾,“安菱华不愧是安菱华,这三言两语的,不止拍顺了老夫人马屁,还将她说成会家丑外扬,无脑长舌之辈,还将娇然的富贵命格弱化成只是得祖母偏爱。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好了,母亲您要是有什么不顺,回头让凌华去您的苍松院陪您说说话。儿子还有事先出去了,回头记得让管家派人送她会虞城。”
这时安宏博也说话了。
安九也注意到了,刚才安宏博不说话,并不是不关心厅中众人的剑拔弩张,只是在观察。
是的,观察,观察安九。
这个女儿自出生起,就因为命格不得他的喜欢,随后更是从虞城老族地中传来的各种信息中,知她自小顽劣,喜欢与族中男丁不清不楚。
六岁那年,更是以死相逼搬去虞城义庄,拜义庄中一个赤脚游医为师,常年与鬼尸作伴。
种种不齿的行为,完全配不上他安郡侯嫡女。
“我不回去,从今天开始,我要住回郡王府,履行我的婚约。”
“什么婚约,你那里还有什么婚约需要履行。呵,我说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姐,难道你不知道,自从你和虞城那个老头子订下令人作呕的婚约后,五皇子早已经找父亲退掉你和他的婚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