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为祁婴讲得太正义凛然,不容旁人反驳,水碧竟然在祁婴面前活生生愣住了。
良久,她问道,“妖尊。你们……你们都已经那样了?”
那样,指的当然是——
郎情郎意,翻云覆雨,床笫之私。
祁婴正儿八经点头,“嗯。”
苏乐眉间微蹙,握着祁婴的手微微加重。
祁婴心虚,看向苏乐,原本是想问声怎么了,可又是想起他听不见,便就更加的撒谎不觉心虚。
苏乐出声,“现在可有什么危险?”
祁婴看向一米外的蛟龙,那蛟龙越是挣扎,锁妖丝就越是嵌入它的皮肉,它叫的就是越加的惨烈。
危险么……
好像,是挺危险的。
祁婴坦开苏乐的手心,在他手中写着‘无事’二字,写完后,又是美滋滋的将苏乐搂得紧紧。
真是一副贱兮兮的小媳妇模样。
水碧闷声,“妖尊,尽管你刚刚说的话并没有什么错处。从长相和修为上来看,我的确挑不出他的错处。可要是有一日,他发现你并不是白月宗宗主,而是他们这些修仙者恨不得抓起来千刀万剐的妖尊,那又该怎么办?妖尊,你们是没有结果的。”
水碧收回手中寒光,那蛟龙见水碧没了杀心,也不再挣扎。
蛟龙不挣扎,现在也安静了许多。
祁婴冷静道,“那又如何。我相信他,他不会背弃我的。”
啧啧啧。
说起瞎话来,祁婴连自己都怕。
仿佛他这一刻真是个断袖似的。
苏乐的头也靠在了祁婴的身上,竟然看上去,是那般的,般配。
水碧闭眼,沉沉叹息,“妖尊,你许久未来过大阿山,现在大阿山早就变了。”
这是什么意思?
祁婴蹙眉,防备着,想到什么时,这才注意到——
苏乐现在脸色苍白,葱白的指甲现在已经鲜红,竟然已经开始昏迷。
祁婴的内心:
喂!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的么?
你不是修仙界第一人么!
水碧立即跪下请罪,“我早就知道妖尊你不会舍下苏乐不管,所以早在山脚下,从你们进入九死醉尺开始,我就已经在凤凰木上下了毒。苏乐施力过多,能坚持到现在,想来他也是撑了许久。”
“至于妖尊你,最多再过一柱香的时间,也会昏迷。”
“修仙界可以没有祁婴,但是妖界不能没有祁婴。”
“我宁愿害自己,也不愿意害妖尊你。念往日情分,就还请妖尊手下留情吧。”
祁婴在心里不由得怒吼:手下留情个屁!
他现在才是弱者好么!
九死醉尺是他修炼出来的,他最清楚该怎么破解九死醉尺。如果要冲破九死醉尺,只有两个办法。
要么,就是水碧自己主动交出九死醉尺。要么,就是他拼尽全力冲出九死醉尺的结界。
如果硬拼要冲出的话,他很有可能会深陷九死醉尺,再也离不开九死醉尺。不过……如果他真的硬拼冲了出去,那水碧则会因为九死醉尺结界被破坏而反噬。
受到反噬的程度,取决于冲破者的修为。那水碧,势必是要死的。
可是……
按照他对水碧的了解,水碧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向他求情的。
祁婴沉默着。
这其中一定有bug。
祁婴将苏乐好生搂住,唯恐他哪里磕着绊着。
终于——
踏浪剑剑刃泛着明白色的光,自动出鞘,插入水碧的心脏,只一寸。
水碧抬头,“谢妖尊手下留情。”
踏浪剑并未自动归鞘,而是冲破了宫阙,祁婴将苏乐打横抱起,跟在踏浪剑的身后,往千丈高的结界最稀薄处而去。
宫阙内。
水碧粲然一笑,心脏处涌出鲜血来。
她任由着小妖扶起,她抬头,望向还未消逝的月白光芒。
小妖问道:“宫主,为何就这么放走了妖尊?妖界那边,恐怕不好交差。”
她沉沉道,“因为对我来说,祁婴就是妖尊,妖尊就是祁婴。换做别的人,我绝对不认。”
小妖担心道,“可妖界那……”
水碧沉声叙述道,“我可以交差。按照往日的情分,他现在还不会杀我。大阿山只不过是刚开始,这个下马威,我送到了。”
“大阿山云雀宫宫主,不敌祁婴上仙,被重伤,不幸……被祁婴取走圣器九死醉尺。”
水碧坚定说完,小妖活生生扶着的‘水碧’竟然化为一缕雾气,而真正的水碧,则是那正被锁妖丝捆绑得死死的——蛟龙。这蛟龙,的确已经是重伤了。
大阿山云雀宫宫主,水妖,深潭蛟龙化为人形。后得妖界妖尊赐名,水碧。
锁妖丝陷入水碧的身躯,伤痕累累,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那一袭湖水蓝衣裙。
不过多时,锁妖丝从水碧的身躯抽出,沿着刚刚祁婴离开的轨迹而去。
锁妖丝重归祁婴手上的时候,大阿山的结界已经四分五裂。
万万没想到,九死醉尺,就被水碧放在结界最稀薄的地方。
如今,祁婴早就将装有九死醉尺的沉香木锦盒放入了百物囊。而锦盒中的字条,祁婴也已经匆匆过目。
离开九死醉尺,苏乐还并没有苏醒。
祁婴一路将苏乐带回了岐山,飞烟殿。
梓陌和苏六箫等人已经回岐山搬了救兵,可是还没等下山,就刚好撞见了祁婴和苏乐二人。
众门派送上来的女弟子们还没有离开岐山。
祁婴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苏乐一路拦腰抱着,走入飞烟殿。
飞烟殿外的女弟子们——
“那是谁?祁婴上仙刚刚似乎抱了个男子。难道……他们?”
“嘘!呸呸呸,可不能胡说。那是苏乐上仙。”
“啊?那是苏乐上仙?”
……
祁婴将苏乐放在了他平日里休憩的床榻上。
他将门窗锁紧,坐在床榻前,犹豫。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苏乐现在竟然躺在这一张床上。
祁婴解开浅紫布条,倒也是不将这布条收回来,反倒是塞入了苏乐的百物囊内。
大阿山一行前,他有些事情并没有想起来。
大阿山一行后,那些事情,他已经想起了一些。
筝月当初生祭莲花绝灯,恐怕是因为苏乐。
当初白月宗为了将筝月许给苏乐,可没少跑到洛书宗去。
可是,就算筝月生祭莲花绝灯是因为苏乐,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真是奇怪。
祁婴叹了口气,解开苏乐的听觉,想着他总是昏迷着,便也不惧口舌。
“都说妖尊的舌尖血包治百病,可你说说,我总不能亲你吧。亲了你,你不是占我便宜么?”
“现在你落在我手上了,可有的你罪受。”
这话刚一说完,祁婴就是完全都没有怜惜之意的将苏乐扛在了肩上,走到浴池处,将他身上的衣裤卸了个干净。
刚是一卸干净的时候。
平日里没羞没臊的祁婴便就是红了脸。
苏乐的……身材这么好的?
这……这那处地方竟然这般阳刚的?
祁婴清了清嗓子,只觉有些燥热,想着,肯定是他看苏乐碍眼。
下一秒。
祁婴竟然活生生的将苏乐扔进了浴池里。
浴池之水来自岐山圣地的温泉,温热,可缓解毒性。
祁婴也不去看苏乐,只是背过身去,在浴池一旁的药柜上翻找灵药。
岐山别的没有,草药倒是挺多的。
他念叨着,“你是个大老爷们,也别怪我直接就把你给扔了下去。”
他拿出一样草药便就是往浴池里扔一样,跟扔苏乐似的随便。
“看在咱们是兄弟仙宗,也一起并肩作战的份上,我也就不对你吝啬了。等你醒过来,你可得好好的感谢感谢我。”
等扔了十几样草药进去,祁婴这一回头,“……”
人呢?
祁婴看到这温泉水里冒着气泡,暗道不好,便就是跳了下去。
等他好不容易将苏乐捞起来的时候,这手还是屡次碰错了地方。
要是让苏乐知道,他这手怕是就要废了……
祁婴将苏乐**的后背贴在浴池光滑的壁上,“你一个修仙界第一人,就算是昏了过去,自己沉到水里去,也很丢人,你知道么?”
“还有,你可不能死。你要是赤身**的死在了浴池里,别人还不知道怎么想我呢。”
祁婴气喘吁吁,用手拍着苏乐的脸,“苏乐?”
祁婴一拍脑门,随即就将苏乐拖到了地毯上。
他以一种极其标准的姿势,按压他的小腹,抛开不错的手感不说,这种一丝不挂的**,实在是……太有艺术感。
几次按压,苏乐到底是呛出了不少的水。
本着人道主义,救死扶伤的精神,祁婴大义凛然的奉献了自己——奉献薄唇,贴在苏乐的唇上,给他进行人工呼吸。
一炷香!
划重点,一炷香后。
祁婴喘息着,大汗淋漓,“算了,我也不是那种看重名利的人。我也不怕别人戳我脊梁骨,不怕别人说我垂涎你的美色。你还是自己自生自灭去吧。我救不了你。”
祁婴坐在了地上,用湿漉漉的袖口拭汗。
这时,苏乐的眼皮子竟然动了动。
祁婴心虚,连忙就是把苏乐给推进了浴池里……
苏乐:“……”
祁婴见苏乐又是快沉进水底,忙是用手拉住他的手臂。
祁婴松了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苏乐恢复神识,坐在浴池中,水滴顺着他的头发不断往浴池中嘀嗒,两个人就是这么的对视着。
场面极其……
奇异?
暧昧?
不,是难得的和谐、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