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姜小白把透明柜子抽出来,又看了看,
真的没有,慌忙拉开上方冷藏柜,
也没有?!
丢了?!
这他妈也能丢了?!
那是人头啊!
有人进来过?
是谁?小偷?
但小偷拿一个人头做什么?
报案?
双手忍不住攥紧。
不行,欣程的病还没治好,自己不能随便出事。
至少等到她病好了以后再说。
恰好,卫生间的门拉开,欣程走了出来。
姜小白突然想到今天这丫头一天都在,会不会是她丢掉的?
抱着一丝侥幸,连忙道,
“欣程,冰箱里的东西你有看见吗?”
丫头依然穿着碎花裙子,脖子歪歪的,仿佛顶着什么重物,
脑袋望着地面,像一具被抽掉灵魂的人偶。
突然,右手缓缓举起,宛若被牵引着一般,指向身后的卧室。
在卧室?
“是放下面的那个红色塑料袋子,圆球状的。”
姜小白又重复了一遍,怕丫头搞错了,
但欣程仿佛听不见般,手指依旧指着卧室。
真在卧室?死丫头把人头放卧室做什么?
脚步急促的跑到卧室,在正上方节能灯光的映照下,
可以看到一张大床摆在中央,上面盖着被子,中间微微凸起,
在那里?
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毕竟是个人头,
慢慢靠近床边,姜小白脑海中甚至浮现出被子掀开后那张脸突然扑向他的场景。
猛地揭开——
没有猜想中的诡异场景,甚至都没有人头,那只是个枕头。
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困惑起来。
不在这里?
“欣程,你放哪了?”
张嘴询问起外边的欣程,姜小白也顺着转过身子,视线随之扫了一圈卧室。
卧室不大,除了两边的衣柜,其他地方一览无余,
转过背后——
视线被一张冻裂的人脸彻底占据,睁开的眼睛满是血痕,死死盯着他。
视线交汇的瞬间,姜小白心脏也停了半拍,
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刺痛,
刀?
恍惚中,看见了刀的影子,
伴随胸口的又一阵刺痛,两旁划过一阵快到看不清的鲜红,
下一刻,那张冻裂的脸庞远离了他。
姜小白的意识开始飞速流逝,胸口的血液染红了衣服,
强撑着最后的力气抬起头,他终于看见了眼前这个东西的模样:
刚才找了半天的人头就在眼前,在欣程的头顶,
冻裂的人头下方是一身碎花裙的欣程,依旧是一脸木然,上方头颅鲜红的眼珠还在转动,
细看可以发现脖子处被欣程的黑发渗进,两颗脑袋仿佛长在了一起般,
而欣程的身体下方,手中握着一把短刀,上面还淌着鲜血。
他胸口的伤便来源于此,
“欣,欣程...”
还没来得及再问什么,胸口不断流出的鲜血便彻底带走他的意识。
失去支撑的身体随之便要倒下地面时,两旁突然冒出鲜红的羽翼将其支起。
姜小白背后不知道何时长出两根血色羽翼,斑驳的鳞片仿佛璀璨的琉璃,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此刻支在两旁,挺起身躯。
但他的胸口依旧在不断流出鲜血,生机也在随之流逝。
就在这时,脖颈处还是没有消除的浅色疤痕冒出漆黑,
宛若隐入黑夜中的守护天使,将姜小白的身躯慢慢包围,
只有胸口不断流出的鲜血似乎还在抵触,漆黑不断涌入伤口,
红色与黑色疯狂争夺着空间,最终,血红被漆黑彻底淹没。
姜小白一身漆黑的躯干缓缓拉伸,修长黑色躯干在窄小的房屋里只能弓着背,
血红双翼耷在两边。
对面欣程已经跑到客厅,和“姜小白”隔着房门,
头顶上冻裂的脑袋歪了歪,似乎在好奇眼前的人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下一刻,穿着碎花裙的身体消失在原地,头顶上冻硬了的脑袋在原地慢了半拍留下些许残影,随后也一同带走。
一柄小刀扎在“姜小白”修长黑影的头部,发出钢铁交触的铿锵声,
一柄黑色长条卷到欣程的位置,后者又快速的消失在了原地,
娇小的身形又出现在了客厅,随手扔掉拿着的小刀,
两只手的小臂变形,化作两柄骨色长刃。
“姜小白”看见她的模样,歪了歪头,看了看自己身体两侧的漆黑长条,
漆黑的面孔上似乎露出了笑容,一双眼睛眯了眯,伸出长条放到身前看着,似乎想要对比两者的差距。
“噌——”
然而下一刻,骨色长刃将黑色长条径直削断,欣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前,
冻裂头颅上鲜红的瞳孔直直望着他,
血色长翼飞速聚拢,在更突然的袭击之前将修长黑影的身躯完全包裹。
“姜小白”修长黑影的漆黑面孔上只露出两只瞳孔,看着自己被削掉的“手”,有些茫然,
随后断掉的“手”慢慢延伸变回,一身漆黑缓缓拉伸延长,从姜小白的身躯上剥离下来,变成一根根黑色丝线,
丝线在空中不断飞舞,直至将整间卧室胀满。
只剩下姜小白耷拉的身体被血色羽翼架住,仿佛失去生机。
门外的欣程看着布满黑线宛若牢笼的卧室,头顶的冰冻脑袋歪了歪,
下一刻,穿着碎花裙的身体消失在原地,依旧只有头顶上冻硬了的脑袋在原地慢半拍留下些许残影,
布满整间卧室的黑线瞬间狂暴,最上方的灯泡“啪”的碎裂,
一片黑暗中,房内的物品不断被搅碎,嘈杂的纷乱像暴戾的凶兽,压抑,疯狂,恐惧。
欣程娇小的身躯在其中仿佛顷刻间就会被淹没,
然而,骨色短刃反着月光还是到了“姜小白”被架在半空的身前,两侧的血色羽翼想要阻挡,
却被后者瞬间砍碎,勉强支起的身躯骤然落到地面上。
四周密布的黑线也被欣程随意的劈开,娇小的身躯在这漆黑的狂暴中,显的那么无法阻挡。
迈着紧而不慢的步伐,骨色短刃反着月光映照在地面紧逼双眼的姜小白身上,
缓缓逼近。
突然,本应陷入昏迷的“姜小白”猛地睁开眼,四周纷乱挥舞着的黑线骤然向欣程聚拢,
几乎就在一瞬间,一个漆黑的偌大圆球便把欣程的身躯彻底覆盖。
而本被斩断的残缺血翼也在空中分解重组,
缓缓覆盖至姜小白的全身,仿佛披着一身猩红绚丽的盔甲。
漠然的脸上,一双黝黑的双眼静静看着眼前悬浮半空的偌大圆球,其上黑线不断流转。
“唦——”
一个尖锐的骨刃刺穿漆黑圆球,随后圆球被整个划开,露出被包裹其中的欣程。
她的全身都沾染上了漆黑,头顶的冰冻头颅全部变成黑色,甚至在身体两侧的骨刃上都沾染小半。
但刚从黑色圆球中逃离,还未来得及有更多动作,
“姜小白”身上猩红的晶状盔甲便瞬间凝聚出几条鲜红的锁链,把欣程的手脚骤然刺穿,
娇小的身躯被卡在半空,头顶上被染得漆黑的冰冻头颅张大嘴,发出无声的怒吼,肉眼可见的痛苦。
但下方欣程的面庞依旧没有神情,无神的双眼看着地面,仿佛这不是一张脸,
而是脖子以上的某个没有意识的器官。
月光透过背后的窗户映照在“姜小白”的身后,
漆黑的瞳孔静静望着眼前被彻底控制住的欣程,同样的面无表情,
身躯在猩红盔甲的映衬下宛如不败的神明。
右手虚握,接着随意一挥—
“咔——”
“噔——”
欣程头顶漆黑的冰冻头颅被骤然击碎,化作满地黝黑的碎冰,
下方欣程的头颅依旧没有动作,
但漆黑的房间内,不知何来的黑雾缓缓弥漫,吞噬着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