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穆相提议太子殿下立妃，被殿下敲打了一番，穆家嫡女想要嫁进东宫，只怕机会渺茫。”

元崇不答，反而跟她提起朝中之事，元菀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猜到他的深意：“父亲要我去找九娘？”

元崇心里清楚，凭元菀的身份，只能给楚洵做侧妃，容九和楚洵感情匪浅，若有容九从中穿针引线，那元菀为太子妃的几率便会很大，何况有容九开口，楚洵也不会驳了她的面子，迁怒将军府。

元崇看着她，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元家的女儿，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儿郎。”

元菀淡淡道：“殿下再好，非我所爱，亦非我所求。”

元崇一听这话，面上微有愠怒，轻斥道：“大家闺秀，如此轻言所爱，教养礼数何在？若是让外人听见，岂不笑话你不知廉耻？”

“我不想步我娘的后尘，更不想终日活在算计之中，成为父亲争权夺利的一颗棋子。”

元菀将他的算计，赤裸裸地揭开，元崇面上有些挂不住，沉声道：“别说世家女子，就是寻常百姓，哪一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家之间，若不靠联姻相互扶持，又何来的百年大族，你又何来的尊荣？”

“我长于乡野，难堪大用，将军府想要的尊荣，我给不了。”

元蓁已经毁了，元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元菀身上，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竟敢忤逆他。

元崇微怒的眉间，一派深沉冷然：“若为父执意要你入东宫呢？”

“我只想随心而活，是不是将军府的女儿，我不在乎。”元菀无惧元崇脸色的怒意，幽幽问了一句，“父亲以为东宫是什么地方？”

元崇神情一滞，瞳孔微微眯了眯：“你这话什么意思？”

元菀直言道：“九娘曾经说过，太子殿下就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咬一口，但也得有那个福气才行，父亲想要将军府的女儿，在东宫占得一席之位，那就凭将军府的手段。”

言下之意，在楚洵立妃一事，容九不会相助将军府。

元崇的神情，有些阴郁。

元菀又道：“太子选妃，家世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品行和手段，父亲觉得，我们几姐妹，有谁能入陛下的眼？父亲心里比谁都清楚，才会与公主府交好，便是想利用我和九娘的交情，攀上太子，父亲有此算计，所以，不论是萧家谋逆，还是岭南造反，九娘都不曾借助将军府的势力，既是如此，父亲又凭什么要九娘相助将军府？”

他从未在容九面前，透露过意图，她却将他的算计看得一清二楚，元崇眼中的阴郁之色，缓缓淡去，问道：“九公主还跟你说过什么？”

“父亲的野心，元蓁的野心，九娘一直都看得清清楚楚，父亲若不想将军府成为第二个武安侯府，就别算计太子，至于元家的女儿能不能入东宫，就看将军府的造化。”

元菀说罢，出了书房，天色昏暗，她便也没有注意到窗下的花丛里，那一闪而过的衣摆。

元蓁躲在暗中，眼中阴光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