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蓁佯装恼怒,呵斥道:“放肆!那贱人虽然出身低贱,却也是主子,岂是你一个贱婢能乱嚼舌根的?孙氏那个狐媚子,也不知道给父亲灌了什么迷魂汤,迷得父亲宠妾灭妻,这话若是被人听见,传到她耳中,她再给父亲吹枕边风,说母亲御下无方,只怕父亲会更加厌弃母亲,你个贱婢,是不是要存心害死母亲?”
丫鬟惊慌地求饶:“大小姐息怒,奴婢不敢,奴婢怎么会害夫人,奴婢是为大小姐抱不平,长安城中,有哪个贵女不想嫁进东宫,将军有心谋划,三小姐自己不愿意,凭什么也断了大小姐的尊荣,大小姐要是做了太子妃,日后就是皇后娘娘,那可是天底下最最尊贵的女人。”
“那贱人记恨母亲,对付我不足为奇,我只是没有想到,她跟孙氏那个狐媚子走得那么近,竟然也断了元柔的荣华,想想就觉得痛快。”
两人的声音,渐渐地远了,孙氏和丫鬟才从花树下出来。
丫鬟看四下无人,出声问道:“姨娘,大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孙氏看着元蓁融在夜色的身影,目光沉沉。
府里上下,有谁不知道,她每日都是在这个时辰,给元崇送补汤,那一番话,难道不是元蓁故意说给她听的?
元蓁和阮成峰定亲之后,时常出入阮家,谁不知道,她早就被阮成峰给睡了,只不过是不想得罪将军府,没有捅破而已,她一个破鞋,还想做太子妃,只怕连东宫的一个侍女,都没有资格。
容云倾前车之鉴,元崇再昏了头,也不会让她参加选妃,元蓁心有不甘,才想借她的手,对付元菀,可元菀身后是公主府,要是轻易能动得,元蓁就不会费心布这个局了。
看穿元蓁的把戏之后,孙氏冷笑:“真的又怎样,难道跟元菀撕破脸?那岂不是便宜了林氏?”
丫鬟是孙氏的心腹,有些愤然道:“若是真的,那三小姐的心思,也太狠毒了,姨娘以后要多加提防才是。”
孙氏瞥了她一眼,转身往前走:“不论是真是假,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若是让我知道有什么闲言闲语,是从你这里传出去的,别怪我不念主仆旧情。”
丫鬟心头一凛:“姨娘放心,奴婢绝不会多嘴。”
快到元蓁院子的时候,林氏的丫鬟忍不住问道:“大小姐,孙姨娘会相信吗?”
元蓁万分笃定:“她会信的。”
丫鬟道:“可是三小姐背后是九公主,孙姨娘就算信了,也只能投鼠忌器。”
元蓁眼底邪气森冷,冷笑:“她忌惮容九,并不代表,她会咽下这口气,我们能借她的手,对付元菀,你以为孙氏不会借刀杀人吗?”
丫鬟“啊”了一声,还没想明白孙氏想借谁的手,元蓁已经进了院子。
书房里,孙氏端着补汤进来,柔媚一笑:“老爷,”
元菀离开后,元崇心里憋着郁气,孙氏看他脸色不好,体贴地盛了一碗玉竹赤羊汤,端到他面前:“听下人说,老爷没有用完膳,可是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