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面色有些讪讪，坐了一小会儿，便走了。

沁儿怕隔墙有耳，压低了声音说道：“孙姨娘处处为小姐着想，在这个府里，除了将军，就是她对小姐最好，可奴婢总觉得，她的好，透着算计。”

元菀抿着唇，语气有些嘲弄：“父亲对我好，是有算计，是求回报的，孙姨娘又怎么会例外？”

沁儿被她这一点拨，也想明白了：“太子选妃，不可能只选一个太子妃，还有侧妃、良媛、承徽，孙姨娘这是要借着小姐，把二小姐也送入东宫。”

元菀神色微冷：“不止如此，她还想挑拨我对付林氏，她好坐收渔翁之利，坐上正室之位。”

沁儿心底一阵发寒：“孙姨娘的心机也太深了，她，她太可怕了。”

孙氏若无心机手段，也不会压在林氏头上这么多年，她和林氏如何斗，她不管，可算计到她的头上，那该付出代价。

她元菀性子好，可也不是软柿子。

元菀心思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举步往外走，沁儿跟了上去：“这么晚了，小姐要去哪里？”

元菀让沁儿留在屋里，道：“去验证一件事情，我很快就回来。”

孙氏给元崇送参汤，元崇看她神色憔悴，便道：“若是累了，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就好。”

“老爷的事情，妾身不想假手于人，”孙氏柔柔一笑，笑容里透着黯然，“只是妾身太没用，劝不动三小姐，外面的事，妾身帮不上老爷，要是连伺候老爷的事情也做不好，妾身哪还有脸再呆在老爷身边。”

元崇神情一动：“你去找菀菀了。”

“妾身见老爷为了太子选妃一事，愁眉不展，妾身心里难受，想为老爷分忧，可三小姐”

过了时辰，孙氏还没来送汤，元崇以为是因为林氏夺回掌家权一事，孙氏心里不舒服，跟他使性子，没想到她是去劝说元菀了，如今，她又只字不提中馈的事情，这让元崇更加愧疚怜惜。

元崇看她欲言又止，脸色忽地一沉：“是不是那孽女为难你了？”

孙氏连忙温声劝道：“老爷别动怒，三小姐说的对，是妾身思虑不周，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哪懂什么朝政。”

元崇却认定是元菀羞辱孙氏了，铁青着脸道：“那孽女说了什么？”

孙氏道：“三小姐担心她去参选太子妃，会落人口实，指骂将军府和公主府以权谋私，弹劾老爷仗着军功，无视法度朝纲，令老爷失了帝心。”

元崇闻言，气怒得不行：“只要能参选太子妃，那定然是陛下准许的，谁敢多言？那孽女能说出这一番话来，本将军真是小看了她了，她要是跟将军府一条心，何愁不能在东宫站稳脚步？到时候柔儿也入了东宫，两姐妹守望相助，我元家就是第一世家！”

这就是孙氏的厉害之处，她无需添油加醋，就能挑起元崇的怒火。

元菀站在窗下，无声冷笑。

若不是她心下起疑，跟过来看看，还不知道孙氏如此阴毒，就算她现在冲进去，揭穿孙氏的真面目，元崇也不会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