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看元崇脸色阴沉铁青，担忧地看向元菀，元菀笑道：“你先回去。”

“是，小姐。”沁儿颔首，看着元菀跟着元崇往书房去了。

两人一进书房，门外的小厮便掩上了门，元崇叱问道：“你是不是铁了心要跟为父作对到底？”

元菀不卑不亢：“父亲这话从何说起，菀菀不明白。”

元崇眼底跳跃着怒火，脸色虽然难看，却是在竭力抑制住怒火：“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会以退为进，逼迫为父？”

“父亲明明动了怒，怎么不骂菀菀是孽女了？”

元菀脸上带着笑，却尽是嘲弄，元崇僵着脸色，怒火更甚：“为人子女，躲在暗处，偷听长辈说话，这就是你的教养？”

元菀也不辩解，漠然问道：“是不是在父亲眼里，孙氏才是你的妻，她的一双儿女，才是你的子女？”

元崇怒斥：“你胡说什么？”

“元蓁乖张狠毒，不知廉耻，所以，不得父亲的宠爱，我呢？我又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竟让父亲一口一句孽女？”

“你若是跟将军府一条心，就该入宫参选太子妃，孙氏好心好意去劝你，你竟羞辱她，她即便只是个妾，却也是你的长辈。”

“若我说，我从未羞辱过她，想来父亲也不信，孙氏觉得我有资格嫁进世家做宗妇，才让我去跟林氏学掌家，同为庶女，元柔比我更得父亲宠爱，甚至父亲都想让她嫁给太子，父亲对她寄以厚望，为何不让她和我一起跟林氏学掌家？”

元崇被孙氏迷了心，觉得元菀不但不感激孙氏的一番苦心，反而还在挑拨他和孙氏，顿时怒了：“孙氏一心为你着想，你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孽女，你”

元菀淡无情绪地掠了元崇一眼，元崇噎住了，那样淡漠的目光，让元崇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

元菀收回目光，淡淡道：“我跟林氏学掌家，势必要分走她手中的一些权力，林氏好不容易才夺回中馈，我跟她抢，她能容得下我？若是我赢了，林氏蛇蝎心肠，为母不慈，父亲会不会休妻，一旦休妻，掌家权也好，正室之位也罢，都是孙氏的囊中之物，可若是我输了，九娘定会为我出气，父亲为了笼络九娘，平她怒气，只能拿林氏开刀，结果又有什么不同？孙氏要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岂会让自己的女儿也卷进来？”

元崇脸色变了变。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林氏，如果元菀真的跟林氏学掌家，最后的结局，林氏都是被休弃的下场。

可是，他不相信，孙氏会是这般心狠手辣，心机深沉的人，他更愿意相信，是元菀在恶意揣度孙氏。

元崇的语气十分的冷硬：“在九公主身边呆久了，挑拨人心的手段，你倒是学得一二。”

元菀对元崇并无父女之情，是以，并不觉得心寒失望，只问道：“父亲既然知道孙氏找过我，那父亲可知道，跟林氏学掌家的事情，孙氏是如何跟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