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管事不愧是孙氏的心腹,不但将所有罪责都推在林氏身上,还暗指她为了对付孙氏,揭发他们贪墨,嫁祸孙氏,毕竟之前是孙氏在掌管中馈。
这些管事也有自己的考量,他们是孙氏的人,只要能扳倒林氏,即便被元崇责罚,事后孙氏也会补偿他们,这些年,贪墨了多少钱,他们心知肚明,这么大一笔钱财,林氏再无翻身的机会,可若是实话实说,孙氏倒了,他们也没有活路。
元崇还未开口,孙氏便求情道:“老爷,夫人贪墨,或许只是一时糊涂,老爷与夫人夫妻多情,还请老爷不要怪责夫人。”
林氏面露冷嘲,直接揭穿孙氏:“就算我真有罪,也该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凭着管事的三言两语,你就替老爷给我定罪,是不是太心急了?”
孙氏心下一沉,知道自己是操之过急,面上露出又慌又怕,还很委屈的神色,好像是被林氏打压怕了,怯弱得不行。
“夫人,你误会了,妾身并无此意,夫人操持内务,劳苦功高,妾身”
“够了!”林氏平静地打断她,嘲讽更甚,“你跟本夫人作对了近二十年,仗着老爷宠爱,从没把本夫人放在眼里,难得当着老爷的面,在本夫人面前装了一回柔弱,可惜啊,本夫人觉得恶心。”
孙氏心底恨得要死,面上却越发地楚楚可怜,就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夫人,妾身也是一片好意,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给我难堪?”
“你还真是做戏的高手,”林氏冷蔑地嗤笑一声,不屑再跟她多加攀扯,转头对元崇道,“若如管事所言,是我威逼利诱,逼迫他们与我一起贪墨,这些账目和之前并无不同,我岂会为了对付孙氏,蠢得去揭发管事贪墨?事情被揭发出来,管事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的身上,得益的不是我,是孙氏。”
林氏突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孙氏脸色大变,暗恨是元菀在背后给她支了招。
果然,元崇两眼冰寒地盯着她,孙氏白着脸,含泪道:“老爷是怀疑我和管事欺上瞒下,贪了中馈的银子,然后再嫁祸给夫人吗?老爷,我们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若是之前,一看她这么楚楚可怜,元崇早就心疼了,他本就厌弃林氏,定会大发雷霆,休了林氏,可眼下,他沉沉地看着孙氏,只要一想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脸色就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两人同床共枕几十年,他却始终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就恨不得撕掉她虚伪的面皮。
孙氏看元崇一声不吭,反而阴沉地盯着她,心底突然一慌,都忘了哭诉了。
“老,老爷,”
“老爷,”林氏再一次打断孙氏,“妾身能察觉账目有问题,多亏了菀菀,是菀菀提醒妾身,采买的价格和数量不对,否则,妾身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不知道要被这些欺主的刁奴,贪墨多少银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