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长安城来的贵人吧?”容九含笑看着容青山,“长安城来的果然不一样,随随便便一件衣服,都是寸锦寸金的云锦,我若有你这么个爹,当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容青山脸上微变,果然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什么官能买得起云锦?一定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这些狗官贪污受贿,吃香喝辣的,倒是苦了我们这些老百姓。”
议论声越来越大,容青山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容九对陈掌柜道:“我身上没那么多银子,还请陈掌柜先借我一千两,赔给她们,到时候再从我的红利里扣。”
“没问题。”陈掌柜当即就去取银子。
赵氏看她赔一千两,眼都不眨一下,又听她说什么红利,才知她口中的乡野之人,竟然是福满楼的股东。
福满楼里客似云来,更有不少人在酒楼外排着队,怕是日进斗金都不夸张。
赵氏一时有些眼热。
沈月英却变了脸色:“九娘,”
容九笑吟吟道:“大姐,咱们不差这些银子,别说云锦,就是镶金的,咱们也穿得起,都是正正经经赚来的银子,穿身上也不会硌得慌。”
容青山一家:“”
这是把狗官的帽子死死地扣他头上,容青山脸色难看,勉力笑道:“姑娘聪慧机敏,老夫倒也很想有你这么个女儿,看姑娘也是生意人,老夫有不少产业,希望日后我们有机会合作,能让我儿日日都能穿上云锦。”
他这么一说,便是告诉众人,容云倾身上的云锦的他做生意赚来的,而非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容九脸上笑意不变,从陈掌柜手上接过银票:“乡野之人,不识礼数,哪里敢高攀大人,这是赔给小姐的银子,还请大人收下。”
容青山当即推了回去:“脏了一点而已,不妨事,我们回去洗洗便好,姑娘不必客气。”
容九当然也没真想赔一千两,不过是为了羞辱他而已,便当真毫不客气地收了银子,笑道:“那就多谢大人。”
翠儿看着她收回的一千两,脸当即就黑了,赵氏虽然也眼热那一千两,但事关容家名声,到底不敢开口要下。
容九走后,容青山一家坐在厢房里吃饭,们刚被关上,赵氏劈头盖脸地狠扇了翠儿一巴掌:“蠢货!”
翠儿当即跪了下来,忍着痛,颤着声道:“夫人息怒,实在是那贱货太牙尖嘴利,奴婢,奴婢,”
“闭嘴!”
容青山眉头忽然一皱,赵氏赶紧喝断翠儿。
容青山出身乡野,即便后来他官拜尚书,但在世家大族面前,容家依旧上不得台面,容青山好面子,便处处依着世家大族的礼仪规矩来,翠儿满口贱婢,触了容青山的忌讳,容青山心下不悦,只当她不会管教下人。
翠儿浑身哆嗦了一下,跪在一旁不敢吭声,心里恨毒了容九。
容青山冷着脸,对赵氏说道:“乡野之人不识礼数?夫人莫不是忘了,你我亦是出身乡野。”
赵氏神色变了变,容青山又道:“是长安城的日子太好过了,让夫人忘了自己的出身,便如此轻视他人?”
赵氏心头一跳,容青山到底还是怪罪她了。
可扫他颜面,给他扣狗官帽子的又不是她,他被人下了脸,便来迁怒她,凭什么?
赵氏心里又气又委屈,脸色有些难看。
“爹,娘也是心疼我被人羞辱,才会一时口不择言。”容云倾倒了杯茶,端给容青山,转开话题,“爹与二妹十多年不见,如今她又是沈伯伯的儿媳,爹可要派人接她们一家叙叙旧?”
容云倾温婉懂事,很得容青山欢心,容青山神色缓了缓,吩咐赵氏派人去请沈大福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