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看着眼前笑意动人的少女,心中的惶恐更甚,嗫嚅着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氏一看她这幅惊惧不安的样子,气得咬牙,冷声怒道:“就凭几个村妇的无稽之谈,就来兴师问罪,容九,你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无中生有,谋害本夫人不成?你好大的胆子!”
“是不是无稽之谈,自有张县令明断,倒是母亲你,这么急着给我定罪,是心虚了吗?”容九嘴角扯出一抹冷嘲的弧度,“我可从来没说,李妈妈所为,是受母亲指使。”
赵氏眼中闪过一丝惊惶。
她是太过怒恨慌怕,才会口不择言,让小贱人抓住了把柄。
容云倾笑道:“二妹巧言善辩,当真令人大开眼界,只是事关人命,容不得半点儿戏,国法律例面前,没有证据,便是诬陷!”
“钱氏应该到县衙了吧,不知公堂之上,重刑之下,是李妈妈你命硬,还是板子硬?”容九完全不把容云倾放眼里,笑眯眯地扫了李妈妈一眼,“你手背上的抓痕,是王宝珠挣扎的时候挠的吧?还有,你掐着王宝珠,将她按进河里的时候,她的脖子后面,应该会留下指印,到时候,只要一对比,李妈妈,你觉得那手指印,会不会和你完全吻合?”
李妈妈面色大变,瘫软在地。
容九一脸好奇地笑道:“尚书府众奴行凶,草菅人命,是为一罪。父亲身为天子近臣,却仗势欺人,败坏陛下圣名,又为一罪。尚书府这般无法无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是尚书府的天下,陛下会不会觉得父亲有谋逆之嫌?这一桩桩罪名,父亲以为尚书府能扛得了几个?听说那些闲的蛋疼的御史,最爱死谏。”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何况小小的一个尚书府。
容青山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愠怒道:“尚书府获罪,对你有什么好处?”
容九挑眉一笑:“但也没有坏处,不是吗?”
容青山脸色阴沉,沉吟良久,开口道:“来人,把这刁奴拖下去杖毙。”
李妈妈惊惧地瞪大眼,慌忙望向赵氏,哀嚎道:“不,不要!夫人,夫人,救我!夫人”
赵氏看向容青山:“老爷,李妈妈虽是下人,却与我情同母女,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老爷不能因为容九莫须有的诬陷,就要将她打杀,那岂不是寒了众人的心?以后,还有谁,会尽心为尚书府办事?”
“是不是莫须有,夫人心知肚明,堂堂尚书府夫人,若连下人都管束不好,夫人也该挪挪位置了。”
赵氏大惊:“老爷,”
“母亲。”容云倾朝她暗暗摇了摇头。
容青山眼底戾气骇人:“拖下去!”
李妈妈一瞬间面无人色,绝望而凄厉地叫道:“夫人,夫人,救命啊,老奴都是听”
赵氏心头一跳,沉声道:“将嘴堵上!”
容九淡淡出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不让她把话说完?”
李妈妈闻言,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呜呜呜”地叫嚷着,看着容九,就像是在看一根救命稻草。
赵氏怒恨怨毒地瞪着容九:“够了!你还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