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儿！”容九惊呼一声。

小家伙猛地回头，赶紧把手藏在身后，软着声音喊道：“娘亲，”

容九握住他的胳膊，要拉他的手，小家伙两手紧紧地藏在身后：“娘亲，”

容九松了手，柔声哄道：“把手伸出来，娘亲给你上药。”

小家伙目光一闪，捂着手藏在身后，容九凛然道：“暮儿这样不听话，是不是要娘亲把你爹爹叫来？”

小家伙有点怕自家爹爹，垂着小脑袋，把手伸出来：“娘亲别生气，暮儿听话。”

细嫩的小手，都被磨出血了，容九心疼得不行，带他回屋上药：“暮儿不爱惜自己，娘亲很生气，凡事要量力而行，适可而止，百步穿杨，箭无虚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明明很痛，小家伙硬是忍着不喊，眼里噙着泪水：“苏爷爷说，只要心性坚韧，万事可成，暮儿想像爹爹那般厉害，暮儿想保护娘亲，爹爹常说，娘亲身子不好，要是暮儿也能百步穿杨，就能跟爹爹去杀土匪，娘亲就不会累得晕倒了。”

年纪小小，便这样懂事贴心，容九心里又酸涩又暖心：“娘亲不需要暮儿做这些，等暮儿长大了，自然也跟爹爹一样厉害，也能保护娘亲。”

小家伙仰起脸，乌溜溜的大眼睛，水雾氤氲，怯怯问道：“娘亲生气了，会不会不要暮儿？”

小家伙从小挨打受饿，连亲爹都不要他了，好不容易得到一点温暖，便担心有朝一日，爹爹和娘亲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不会再对他好了，便想着竭尽全力，讨两人欢心。

容九两眼一热，将他抱进怀里：“我是你娘亲，怎么会不要你，暮儿是娘亲的小心肝，娘亲不许你伤害自己，娘亲要是心疼了，爹爹可就生气了，爹爹一生气，又跟暮儿抢娘亲。”

小家伙突然就委屈了，趴在她怀里，闷声地哭：“爹爹坏，爹爹老是跟暮儿抢娘亲，娘亲，暮儿手疼，好疼，娘亲，呜呜呜，暮儿要疼死了。”

容九温柔地扬着唇角微笑：“娘亲看看。”

小家伙手一伸，眼里含着泪：“娘亲，暮儿疼，”

容九在他手上轻轻吹了吹：“还疼吗？”

小家伙抽噎了一下：“娘亲呼呼就不疼了。”

沈丞端着进来佛跳墙进来，就看见小家伙在容九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怎么了？”

“练射箭，把手伤着了。”

沈丞把佛跳墙搁在桌案上，淡淡地说了一句：“出息！”

小家伙这回是真委屈了，扁着嘴，眼里含泪：“娘亲，暮儿不喜欢爹爹，暮儿不要爹爹。”

容九瞪了沈丞一眼。

臭小子都学会无理取闹了，真是出息了。

沈丞脸都黑了，不冷不淡地说道：“有你娘亲这个靠山，你倒是有恃无恐了。”

小家伙抽噎了一下，看了自家爹爹一眼，又看看桌案上的佛跳墙，对容九道：“娘亲，暮儿饿了，娘亲喂。”

“好，娘亲喂你，”容九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张嘴，”

小家伙一口含下，奶声奶气地对沈丞道：“娘亲也饿了，爹爹再端一碗来。”

容九“嗯”了一声：“我是饿了，相公，再端一碗来。”

沈丞：“”

小家伙看自家爹爹走了，紧张兮兮地问道：“娘亲，爹爹好像生气了，等下会不会打我屁屁？”

“爹爹敢打暮儿，娘亲给暮儿出气。”

“爹爹说的对，娘亲就是暮儿的靠山，暮儿人再也不用怕爹爹了。”

沈丞进来听到，差不点把臭小子吊起来打。

这时，顾三过来禀道：“夫人，张县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