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容九借着晋王,令太子被幽禁,这事便算过去了,没想到,她又借着淑贵妃,扳倒了皇后。”萧丞相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借刀杀人,她比萧家用得更为纯熟,即便如今,我们再想跟魏家合作,都不可能了。”
萧太后跪坐在佛像前,满目阴戾:“那就先除了淑贵妃和晋王,既然不能为萧家所用,也无需再活着碍眼。”
“若萧家和魏家斗上,楚王坐山观虎斗,岂不坐收渔翁之利?”
“凡事皆有代价,他想坐收渔翁之利,那就要看他拿什么来换。”
萧丞相沉吟了许久,问道:“那太子?”
“不成器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丢尽皇室的颜面,还差点丢了太子之位。”萧太后忽地动了怒,狠绝而冷硬地说道,“不能让一颗废棋,影响了整个大局。”
萧丞相领会其意,微皱的眉间,浮起一丝隐忧:“若是被若儿知道,怕是要恨上萧家一辈子了。”
萧太后冷硬的脸上,满是凛冽之色:“若能助萧家完成大业,一两个人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她身为萧家的女儿,生来的责任,便是为萧家铺路,哪怕是死,都该义无反顾。”
“姑母说的是,萧家求仁得仁那日,一切都是值得的。”
萧丞相和萧太后在禅房里商议了大半夜,便坐着马车回长安,那时天色熹微,晨鼓响起,城门缓缓打开。
清寂的长安,随着那一声声晨鼓,渐渐热闹喧哗起来。
容九在沈丞怀里醒来,对上他宠溺含笑的目光,忍不住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沈丞轻抚上她的背:“再睡一会儿。”
“果酒铺子明日就要开张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虽然几车的果酒被毁了,如今只有三四种果酒,但酒铺还是要开张,好在果酒已经被封为贡酒,倒是不用担心会没生意。
沈丞道:“让沐风也跟着你。”
美人相公这是担心萧家会有暗杀她?
容九心里一高兴,直接压在他身边,沈丞闷哼了一声。
容九见自己压了不该压的地方,满脸通红,正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禁锢在怀里。
美人相公心疼她太累,好几日没折腾她了,她真怕她这一压,他又禽兽了。
连忙说正事:“相比于我,萧家更恨晋王和淑贵妃,萧家一直当他们是跳梁的小丑,如今却害得太子被幽禁,萧皇后被休弃,这笔账不能不算,萧家跟我们是来日方长,但晋王却是不得不除,不然能被这口气憋死。”
太子失势,晋王迟早是心腹大患,若是等着萧家败了,再来对付晋王,不如借萧家的手,先把晋王弄死。
所以,当日听到果酒被毁,她才会借醉红楼一事,给晋王通风报信,太子被幽禁,萧家当即就记恨上了他。
淑贵妃一直想要扳倒萧皇后,吴贵人从凤仪宫出来就中毒了,这于她而言,就是个契机。
她虽然得圣宠,可在皇宫没有根基,萧皇后不会觉得是她下毒栽赃,反而是淑贵妃,执掌六宫,这些事情对她而言,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萧家把晋王弄死了,日后,她才能将魏家收入囊中,为她所用。
这局棋,是越下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