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叫她,萧若从恍惚呆滞中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容九。
容九拿了把伞给她:“太子被废,萧小姐还是要保重自己才是。”
萧若冷冷地看着她:“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容九撑开了伞,抬高遮在她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萧小姐难道都没想过,太子被幽禁东宫,那本弹劾晋王的账册,是从何处得来?”
雷声轰隆炸响,雨点打得伞面噼啪作响,萧若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了起来,比冰凉的大雨,还要冷上几分。
脑子里回想着,她在书房外听到的那些话,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紧紧地攥着双手,才稳住了身形,冰冷地嘲讽道:“公主撩拨人心的手段,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我是萧家的人,要信,也是信萧家。”
“萧小姐一介庶人,还有什么是要我去算计的?”容九眉梢淡挑,“是何人借太子的手,扳倒晋王,又害得太子被废,萧小姐不妨去查一查,哪怕做得再隐秘,也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说罢,将雨伞递进了一分。
“我会查清楚是谁害了我的皇儿,千百倍奉还。”
萧若抬手握住她递来的伞,侧身往前走。
容九忽然扬声问道:“萧小姐可听过一句话?”
萧若闻言,回过身来,容九道:“为母则刚。”
萧若握着伞柄的手猛地收紧。
如今,宁王能依靠的也只有她了。
容九放下车帘,陵月驾着马车走了:“公主是想萧若和萧家反目?”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公主放心,不论萧若怎么查,最后都会查到萧家头上。”
萧若浑身湿透地进了宁王府,就看见宁王意志消沉,在寝殿中借酒消愁,地上摆满了东倒西歪的酒坛。
萧若又怒又伤,斥骂伺候的下人:“你们都是死人吗?殿下醉成这样,你们也任他胡闹?”
哪怕被废为庶人,那一身威沉气势,也足以令人胆颤心惊,下人跪了一地,慌忙道:“夫人息怒,殿下被废后,便是这个样子,除了酒,什么都不要。”
萧若如今的身份也是尴尬得很,苦了那下人脑子飞转,最后尊称一句“夫人”。
“酒,酒呢,给我拿酒来,是不是本王被废了,你们就敢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你们这些拜高踩低的狗奴才,本王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屋里,传来宁王的怒斥声,还有酒坛砸落在地的声音。
下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萧若眉头狠狠皱起:“你们下去吧。”
下人如获大赦,慌忙退下,萧若推门进去,一个酒坛砸在了脚下。
萧若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儿子,痛心地扇了他一个耳光,疾言厉色地喝道:“被废而已,即便没了储君之位,你还是陛下的儿子,还是这南楚的宁王,你看你如今这幅样子,跟一滩烂泥,有何区别?你是本宫的儿子,是曾经的太子,你就如此输不起吗?”
太子灌了一口酒,讥笑道:“母亲,你被父皇废了,我也被父皇废了,哪还有什么皇后太子?我就是一滩烂泥,母亲管我做什么?”